凌麓嗤笑:“今日我去那茶楼时,你猜我听到什么?”
付之远眼皮一抬,似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她说,要踩着我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你说说这天下有如此大胆的女人吗?”
付之远笑笑:“你既然听见了,又是怎样的想法?我可不信你会给别人当踏板。”
凌麓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这世上只有别人当我的踏板,可没有我当别人的踏板这回事。”
付之远想起那日在满香楼看见的鹿聆,美貌不过是她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自己的这个弟弟势必会栽在她身上。
“话可不要说太满。”
凌麓不甚在意,两个互相算计的人怎么会把对方放在心上。
付之远见他没听进去,也不再多说什么,时间自会证明。
“不说这个,我查到一些东西,江南的御史手里有那个东西。”
凌麓坐起来:“当真?”
见付之远点头,凌麓又道:“这几日恐怕不行,那位下了圣旨十日后完婚,肯定有许多人盯着这里。”
“那你猜猜,那位为什么突然下旨。”
“那个御史怎么了?”
“说来也真是奇了,我没查到那个御史的半点信息,而且他给温家在外的那位寄了一封信,怕是你们不等完婚温舒远就会去他那里,那位御史现在可是在查盐税的事情。”
凌麓皱了皱眉头。
“连你都查不到。”
付之远向他点点头。
凌麓没有说话。
这时浮白走了进来。
“主子,鹿三小姐传信过来。”
凌麓不解,但接过了那封信。
原来鹿聆接到鹿府传来的消息,写完信后抓紧赶回了鹿府。
凌麓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对付之远道:“怕是要麻烦你帮我一个忙了,表兄!”
“既叫了表兄,一切都好说。”
……
“阿洺到底发生何事了?”
鹿聆赶回府中,见到鹿洺身边经常跟着的下人,问了他一句。
“本来我们公子正练武准备给老爷看,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孩子,就直冲冲地跑到公子身边,公子为了不伤到他,自己倒在了兵器架上,有一把剑不知道是怎么放的,就伤到了公子,现在公子还昏迷着。”
越听鹿聆的眼神越冷,神情也不似平常那般温柔。
走到鹿洺的院子,一堆人围在房间门口。
“三小姐来了!”
众人听见这话纷纷让开地方。
生怕触到鹿聆的霉头。
鹿聆走进去,看见平常生龙活虎的人躺在那里,再没有如往常一般鹿聆一出现就会听见的那声“阿姐”。
鹿聆走到他床边,摸了摸鹿洺的脸,眼神中满是心疼。
“母亲和父亲在哪?”
鹿聆眸色一转,眼神骤然变冷。
“老爷和夫人现在大抵是在前厅,顺亲王也和老爷在一起。”
下人有些害怕,畏畏缩缩地回道。
他一说,鹿聆就知道那孩子是谁家的,顺亲王府,一个没落的王府。
“照顾好你家公子,万事都要听苏大夫的。”
“是,是是。”
鹿聆转身就朝前厅走去,一路上散发的冷气愣是让月丹和南湘也不敢上前,两人相互一视,都不敢劝说,毕竟这样的鹿聆,月丹也许久没见了。
前厅那里,鹿章和温情舒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争辩,有碍于他们的身份不好多说些什么。
那小孩正是顺亲王的小儿子,正在争辩的也是顺亲王和他的管家。
“鹿大人,你看小儿也不是有意的,而且他也说了是有人领着他去的,不如此事就此算了,我们多出些药材,给令公子补一补。”
顺亲王今日来此本是想和鹿章商量一下贩盐的合作,本就有求于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合作怕也是不成,索性也不再装样子。
哪怕他们王府已经没落,可也是皇亲国戚。
“王爷此话说的好没有道理!”
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鹿聆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冷气,不知是外面的还是她自己散发的。
“你又是何人?此处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见鹿聆只是一个丫头,顺亲王更是生气,本来他的小儿子受了惊吓他已经很是心疼,没找鹿府的事情就已经很好了,现在还有人说他的话没道理。
道理是什么?他就是道理。
许是知道顺亲王想些什么,鹿聆一个眼神扫过去。
“王爷不认识我?我是鹿家三小姐鹿聆,哦对了,也是锦王的未婚妻。”
比起凌麓,他算什么皇亲国戚!
见鹿聆自报名号,本来还不在意的他,听见锦王两字后,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但又想鹿聆不过是未婚妻,锦王又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他怕什么。
“就算如此,鹿三小姐你也该尊敬长辈才是。”
鹿聆嗤笑一声:“长辈?王爷你来我们鹿府是来当长辈吗?”
被鹿聆盯着,顺亲王汗毛耸立。
“没大没小,鹿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鹿章本就生了一肚子气,正没处撒。
“小女还小,平日里被惯坏了,王爷不要同一个小辈计较。”
被鹿章这么一说,顺亲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王爷,您的儿子也该上学堂了吧!难不成连练武场门口的几个大字都不认识?那上面可是写了‘无事勿入’,您的儿子不会不认识吧?”
鹿聆看着顺亲王的小儿子,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畏畏缩缩地在管家怀里。
“你……”
顺亲王不能说自己的儿子不认识,也不能说认识,就这么一个明坑,他硬生生跳进去了。
“我怎么了?王爷,既然您的儿子认识,又怎么会被人挑唆进去,难不成您没有教他在别人家中不可以乱跑的道理吗?”
鹿聆说完,立刻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王爷的教养。
顺亲王被鹿聆这么一说,更是一股气憋在嗓子眼出也出不来,咽也咽不下去。
“王爷,那您可得好好教一教世子了,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哪怕您是王爷,总有在您不知道的地方,会……悄悄传开。”
鹿聆最后的话说的极轻,像是这件事已经被传开了一样。
“阿聆!”
狗急了还会咬人!
鹿章立刻叫住了鹿聆。
鹿聆收起刚刚的样子,嗤笑一声,不远不近刚好被顺亲王听见。
顺亲王被气得跌坐在椅子上指着鹿聆道:“你……你。”
鹿聆看向他,眼神是如此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