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嘴上说说我可不信,你要如何证明?”国相微眯着眼,话音中满是试探,知道这遭躲不过,林婉云对天立誓,“我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回头;大人让我上刀山,我绝不后退;”
反正她是无神论者,发誓这块等同于无法选中。
国相信了几分,旋即转换脸色。他把她拉起来,突然像变了个人,“有件事交代你去办。”
“大人请说。”她定定瞧着。
“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国相平静说来,林婉云闻言,心中大为诧异,对于她来说,杀人等于犯法,犯法就要坐牢,现代思维的她,是无法做到能动手杀人的,连这样的想法闪过都是一种罪过。
“大人,你就是要飞雪这条命,飞雪也绝无怨言,说句真心话,飞雪这辈子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别说什么杀人不杀人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慌张挤出几滴泪,表现出受惊害怕的样子。
国相粲然一笑,打趣她,“罢了罢了,不过是玩笑而已。”示意她起身,她巍巍站定,“大人真是吓死奴婢了。”
“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一个人?”
“什么人?”袖子擦泪,眼睛湿润红艳,整个人担惊受怕,林婉云反问道。
“他叫李嗣。”
止泪的动作停住,国相烫人的目光凝望着她,面庞子生热,她却不动声色地说:“这名字好熟悉?”
“是陛下的那个儿子?”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大人提他做什么?奴婢听闻,不是已经死在宫外了吗?”
国相冷笑,指关节捏得脆响,“自然是假的,他不仅没死,在宫外私囤精兵,妄想杀入宫中,杀了陛下,夺权篡位。”
“这样的人,你说该不该死?”狡黠反问。
不声不响就给阿嗣扣了那么大的帽子,这些话用来形容国相再合适不过,国相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林婉云内心愤愤不平,这人睁眼说瞎话,霸占李嗣的家,杀李嗣的臣子,现在连人家老父亲也不放过。
实在不要脸,林婉云思索再三,表面附和,内心鄙夷,“奴婢以为,咱们陛下正当盛年,四皇子此举怕是有谋逆之意。”
国相大为赞同,不住地看着她。
她旋即讪笑,巧言令色地道:“是奴婢僭越,竟敢妄议朝政,还请大人恕罪。”
“你一个奴仆懂什么,下去吧。”国相微微侧身,坐在龙椅上,翻开奏折,批阅起来。
谨慎退身而出,直至走到无人处,大口吐出气,林婉云冷汗涟涟,发觉衣衫都湿透了。
仰头望着天,四面的宫墙,红墙琉璃瓦,日光虚晃着眼,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感觉出来。
从宫道快步跑过,如同出入无人之境,哒哒脚步声,是鞋底踏响砖石的声音。
冥冥之中,被无形的视线束缚,那是国相的眼线,盯着她,盯着整个皇宫。
脚步声和呼吸声重叠,她跑进胡贵妃的宫里,是皇宫唯一能安心说话的地方。
门口的小太监不敢阻拦,流云在廊下熬煮汤药,有关美容美白的,听见她的脚步声,放下蒲扇,迎她。
“你怎么来了?”
“我有急事找娘娘。”
流云立即进屋,尔后从屋里出来,驱散众人,关死了房间。
胡贵妃在屋里喝茶,知她来了以后,热切拉着她说话,问起陛下近况。
林婉云如是回答,眼下最棘手的是国相已经动了杀心,陛下境况更加岌岌可危。
“我要能证明国相谋逆的罪证,娘娘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言语之焦急,听到国相要杀李嗣的消息,胡贵妃反而安慰她起来,“莫慌,昔日本宫未落魄之时,身边有好几个姐妹,有些个还怀有身孕,可国相那个贱人,一碗安胎药下去,竟将那孩子给打了下来。”
“且不说囚禁陛下,谋害皇嗣就是一个杀头的罪名。”胡贵妃恨意连连,如同自己的孩儿被人陷害,入宫这么多年,在孩子上的福分缘薄,至今都没有孩子,提到子嗣,恨不得手刃其贼。
就冲这个,国相身上的罪证可就大了。
“那位太医可在?”林婉云急忙追问。
胡贵妃反扣住她的手,“那位太医一早被人藏了起来,本宫也不知去处,只有本宫的好姐妹贴身宫女还在宫里。”
“她在哪里,还请娘娘告知于我。”
“在浣衣局,本宫数次想救她出来,可她不肯,想必她知道太医的下落。”
既然如此,只能去浣衣局走一遭了。
林婉云思索着,遂道:“还请娘娘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