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酥趁机跃上青铜柱，指尖触及溃烂的龙尾。腐肉粘连着前世记忆——渭水大火中，少年背着她蹚过火海，此处正是当年被梁木砸伤的位置。"醒过来！"她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逆鳞处，"你说过要背我看..."

"山河。"完全龙化的右眼淌下血泪，萧断云挣断锁链，利爪贯穿自己心口，"现在兑现。"

逆鳞离体的刹那，玉玺崩裂成粉。十二尊鲛人石像掌心腾起青焰，将黑水照成透明。沈寒酥这才看清河床景象——无数青铜匣堆成山丘，每个都刻着烬生的生辰八字。春嬷嬷突然尖啸着扑向石像，骨杖插入鲛人眼眶："国公爷！老奴来赎罪了！"

骨舟在震荡中重组，船身的《燃星阵图》渗出金血。沈寒酥抱着渐冷的萧断云跌坐船头，他右脸龙纹消退处露出旧伤——正是三岁那年为她挡刺客留下的剑痕。"聘礼..."他摊开掌心，半块茯苓饼上的小字被血渍晕开："求娶...沈氏..."

黑水河突然静止，浮尸跪拜的方向升起血月。烬生趴上船舷，山海图将坠落的贪狼星吸入图中。当星骸触及孩童额间时，他忽然安静如傀儡，背后浮现西戎王庭的全貌。春嬷嬷的骨杖被龙影掠走，残魂凝成虚影："小姐看那月亮...是国公爷泣血的眼..."

朝阳刺破云层时，沈寒酥在船头发现株血梅。摘下的梅枝插入鬓发时，记忆突然闪回——镜室那面裂镜中，完好的萧断云正在梅树下教幼年烬生写字，石桌上摆着完整的茯苓饼。镜面血字"癸亥年九月九"逐渐扭曲，最终化作她此刻腕间龙纹的形状。

船尾传来瓷器碎裂声。沈寒酥转身，见烬生捧着一盏鲛灯，灯芯裹着片逆鳞。当他将灯盏贴近耳边时，萧断云的声音混着浪声传来："这次轮回...定要护住..."

黑水突然倒灌，骨舟桅杆上的鲛灯次第熄灭。沈寒酥抱紧烬生跃入救生舟时，望见河心漩涡深处浮起水晶棺——棺中女子额间凤凰纹鲜活如生，手中握着褪色的梅花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