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宁城。

莫言自上次与莫怜发生争吵后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小院。

更具体的来说是他单方面的在用他那漠不关心的态度胁迫莫怜答应他的要求。

他自认为待莫怜的关心比他的另一个女儿还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生性使然，纵使对她再好，她永远是那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的态度。

活像是借住在他家的一个过客。

这让他很是恼火，对这个女儿他是愧疚的，但这点愧疚是有限的。

如若不是……莫言整理好思绪便踏入莫怜在莫府住的小院。

一进去他就愣住了。

往日鲜艳亮丽充满勃勃生机的花圃已然垂败，地上散落着大片早已干枯的枝叶与花骨朵，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丝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压抑住心中的些许愤怒，又或者是不安，敲了敲门。

不出意外的没人应。

他直接闪进了屋内，屋里的陈设没变，但就是少了一个人就让人觉得空空的。

此刻他注意到压在书本下的一张白纸，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东西。

父亲亲启……

看完莫言只觉心梗，挥手想将纸张毁去，但最终还是把它留了下来，放到专门的储物空间内。

他的一生顺风顺水，唯独情字难逃。

在他突破元婴后不久就不慎在宴会里中了情药，当时他不愿妥协于那人的诡计，直接冲出了门打算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平息。

但他高估了自己，当他醒来时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时——脑袋嗡嗡的。

他竟然……

最终他还是如她愿……娶了她，但是并不爱她。

后来他天天借出任务的理由不归家，只为了躲避她。

偶尔回府也只是待一晚就走，再后来……听手下的人说她中毒了——是她自己服的药。

他有些回忆不起来她未成婚前的样子了，只是模糊记得她也曾活泼的待在他那曾经的至交好友身旁一起说闹。

与此刻站在他面前眼神沉寂面色惨白的女子判若两人，强烈的荒谬感让他觉得这世界在无差别的收割别人性命。

怎么会有人想死？

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生下了两个孩子。”女子笑了，笑得很美。

莫言瞳孔紧缩，“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不知道？再者……他为什么没有与她双修的记忆？

女子没答，向他凑近一步，便见她一生都在痴恋的心上人在后退。

“哈哈哈哈哈！”女子仰着头大笑，泪水从眼角滴落。

多么可笑啊！她这一生！

“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女子笑声止住，忽得来了一句令莫言非常震惊的话。

“啪——”女子狠狠扇给莫言一巴掌，这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她无力的倒了下来。

莫言怔怔的看着，直到女子开始咳嗽，他才反应过来将女子抱到怀里。

女子伸手轻轻抚摸莫言的脸，柔声道：“疼吗？”

下一秒就开始不停的吐血。

“什么时候……”女子垂眸，“大概是你上次重伤回来叫错了我的名字，茗儿……是你喜欢的人？”她话顿了顿，意识有些不清：“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但最讨厌的人也是你！莫言，我宁愿你当初不要娶我！”

莫言脸色跟着苍白起来。

“我不要你可怜我！”女子在莫言怀里挣扎，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良久。

“我没有。”

莫言否认，但不知女子有没有听到，她的手仍紧紧抓着，听到他出声后，她勉强睁开眼晴。

“我的两个孩子就唤莫怜/莲吧……一个是心怜的怜，一个是莲池的莲……”女子缓缓抬头，在莫言嘴角留下最后一吻。

“我叫池莲姝，下次别叫错了……”

回忆到这，不过岁月十几载，竟物是人非。

莫言有时都在想，当初是不是他做错了。

“噔——”窗户外传来响动，一道白光飞射进来。

“莫贤弟速来魏府棋阁一聚！”是魏全发来的灵讯。

叹了口气，莫言离开了这里前往魏府。

到了魏府时他才发现魏竟言这个小辈就站在门口迎接他。

正感奇怪时，魏竟言便道：“莫伯父，莲儿被人在宗门后山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