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音颤抖着睫毛缓缓睁眼。

“母亲你醒了！”莫怀音一脸惊喜。

“怀音。”秦惜音撑着上半身起身，莫怀音立马上前扶住，道：“母亲为什么不再躺会？”

“我……”秦惜音刚想说话，外面就有人急忙赶来传话。

“夫人，大小姐。宫里传旨了！”

秦惜音与莫怀音皆脸色一怔。

大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奉恩侯因故逝世，朕深感哀悼，思及侯府余剩妇孺无长子承其侯位，听闻欧阳清澹与老夫人属亲缘关系，现将侯位传予欧阳清澹，改赐“平阳侯”为号，钦此——”林公公扯着嗓子宣读，众人皆跪在地上全身低伏叩拜。

秦惜音脸又白了几分，但强撑着没晕过去，她颤颤巍巍的从林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再拜谢，只是迟迟没有再抬头。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林公公关心的问，说完他拍了拍自个脑袋，懊恼道：“诶哟！瞧咱家这记性！还有封圣旨呢！夫人不妨先抬头接旨？”

莫怀音跪在地上紧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屈辱与痛恨。

林公公恰巧瞥见，但也没在意，只是个不入流的侯府千金罢了，不成气候。

“臣妇接旨。”秦惜音抬头，眼里一片空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思奉恩侯已故，怜其亲眷尚幼，无能人所教导，特赐南山书院三个名额予其膝下三女，望能学有所成，不负期望，钦此——”

南山书院，坐落于京都最繁华的街段，进去的人非富即贵，现任书院院长乃如今圣上老师，师资底蕴可谓雄厚。

虽说奉恩侯多少是个侯位，但与那些顶尖的世族家族比，就逊色了不止一成，没有任何资格进入南山书院。

“夫人，还不快接旨？”林公公见这妇人还在发愣，他面上没表露出什么，但心底却暗暗摇头。

秦惜音回过神来，见林公公手还举着，连忙接过谢恩。

“行了，咱家就先回宫了，你们就不用再送了。”林公公推拒了秦惜音暗地里递给他的银票，一语双关。

待宫里人走后，秦惜音独自坐在上首，虽然脸色还是不大好，但比之前至少多了份红润。

“沈姨娘呢？”秦惜音问，刚才接旨的时候都没见到她。

“禀夫人，沈姨娘昨日夜里被京中捕快抓到牢里了。”候在旁边的侍女回答。

秦惜音皱眉：“那三小姐哪去了？刚怎不来接旨？”

侍女并不清楚原因，只能回道：“奴婢不知。”

……

沉默了好一会，秦惜音让其它人都下去，只留下莫怀音陪着。

“怀音，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如今娘是没有什么能力能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了，你往后只能靠你自己。”秦惜音双手握住莫怀音的手，攥得很紧。

莫怀音垂眸，应道：“女儿知道。”

“那就好！”秦惜音放开她的手，气氛莫名压抑起来。

“女儿先回去了。”莫怀音告退，在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心里的郁气才稍稍减轻。

她突然想去废竹林一趟，看看那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都未曾谋面的妹妹。

最好能提前将她拉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