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回去，莫要湿了新裁的衣裳！”那妇人一边笑骂，一边将手里看中的东西买下，随后拉着小孩的手离开。

“小姐，我们回去吧。”巧儿听见下雪了，整个人又突然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只是略有着急的劝小姐回府。

看出巧儿内心的不安，莫怜点头答应。

一行人没出去多久，又再次回到了奉恩侯府侧门门口。

刚到那，就有顶轿子落在了侧门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轿中走出个体态消瘦，形如枯骨的女子，她指甲很长，脸色惨白，头发似是只进行了简单梳理，端部还留了几根漏掉的发丝，神态有些巅狂。

她看着面前已经挂上红灯笼的侧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巧儿紧张的将莫怜护在身后，两名侍卫也守到了她们前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个举止怪异的人。

“你是……”刚被大赦天下所赦免放出的沈姨娘远远望着被三人保护在中间，戴着面纱的姑娘，精神恍惚道：“你是二姑娘？”

不等任何人回答，她又回过头，迈进了门槛。

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巧儿紧绷的身体微松，这时才想起了刚才那人是谁。

“小姐，那是沈姨娘，莫惜春的亲生母亲。”巧儿语气平常，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在。

莫惜春死了，沈姨娘能不找秦惜音拼命？！

莫怜侧目，被面纱遮挡住的嘴角微微向下，“巧儿？”

似是察觉到小姐的情绪，巧儿有点慌张，“奴婢是不喜欢大小姐的母亲，不是在嘲讽别人……”再者莫惜春都已经死了，何苦再嘲笑她母亲。

“巧儿，别搭理她们好吗？”莫怜突然说出的话让巧儿瞬间愣住，“我不想你不开心。”

“小姐……”巧儿还以为她藏得很好，当她在大堂里见到秦夫人时，她就恨，但心里又是压抑不住的畏惧，她痛恨自己没能力报仇，又对自己感到委屈。

当初被派到小姐身边时，她其实是心有不甘的，府中动乱的时候她有想过直接把小姐丢在那里独自逃走，但不知怎的，她又鬼使神差的回去了。

她回到院子时全身都在发抖，当小姐安慰她时，她就觉得她这辈子就这样吧，那是她第一次离自由那么近，但她放弃了。

也许是上天垂怜，没多久她原本被毒哑的声带渐渐能发出声了，到如今已与常人无异。

但与小姐本身那时带给她的安慰相比，这点惊喜早已微不足道。

“好，都听小姐的。”巧儿让自己尽量放下，只是心到底是有点难受的。

“巧儿，秦夫人活不久的。”莫怜让巧儿将耳朵凑近，小声的说了句话。

巧儿瞳孔一阵紧缩，小姐莫不是要做傻事？！

“小姐，我……”巧儿宁愿自己放下，也不愿小姐做出弑杀养母的事！此乃大逆不道啊！！

莫怜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囗，突然正门开了，莫怀音从里头走了出来，因为她们皆是背对正门口的，而正门的开门声又很轻，若不仔细听还真发觉不出有人靠近。

“外头风雪这么大，二妹妹怎么还不进门啊？”莫怀音走到她们跟前，鞋底沾了层厚雪，显然已经走了很久的路。

巧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小姐走路怎么悄无声息的啊！？

“刚从街上回来，正准备回去。”莫怜抬眸，问：“姐姐怎么出来了？”

莫怀音温柔笑道：“我正准备去布庄买几匹厚实布料做衣裳呢！二妹妹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莫怜摇头，正巧马车停在了门口，莫怀音只能先行辞别，“二妹妹，早点回去，外面凉！我先走了。”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莫怜真的有点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