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昌禾只要有片刻的迟疑,骆宁心底就有数了。
太恨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跟骆昌禾把话说清楚,“那一万五是姑姑和爷爷给我上大学用的,他们担心我去了大学没有生活费,这笔钱我有好好存着,我是不会给你的,如果一定要把账算清楚的话……”
骆宁感到鼻头一热,抬手揉了揉,发现是血。流鼻血了,不知道他刚才打到了哪,“我这一年半给你花了有三万块……远远比那一万块钱多……那些都是我赚的辛苦钱……”
他吸吸鼻子,血还是流出来一股,像是小柱子一样,他手去摸桌上的抽纸,把鼻子堵住,抬头不去看任何人,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这笔钱不多,但对我的意义特殊,你一定要的话,我至少到大学毕业都不会再给你转钱了,我现在还是学生不是吗?学生就要干学生的事——学习,而不是兼职。”
“你要是不把赌戒了,家里的钱就永远还不上。”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这个家反正是待不下去了,骆宁开始收拾东西,粗暴的把亮着的电脑直接合上,装进普普通通的黑色电脑包,随便从衣柜里面收走三分之一,对折后胡乱地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反应过来的常红想要去拉他。
但拗不过心意已决的成年男人,被他拖走几步路,根本抓不住。
佳佳哭得声音都哑了。
“哥哥,哥哥,不要打哥哥,哥哥不要走!哥哥——”
骆昌禾喊:“走!你让他走!翅膀真是硬了!走啊!”
骆宁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下楼的时候,最后听到的是这句话。
再见了,大概。
脸可能肿了,一直热热的。
骆宁的手足够冰凉,捂着脸就感觉好受很多。
今晚大概要住宾馆了。
以前他和甘展在镇上乱逛的时候都不知道镇上开的宾馆是给谁住的?感觉只有冤大头会住,毕竟大家家都在街上,真要有事也可以去县城里过夜。
这下他要成为那个冤大头了。
一路冲出小区,倒灌的风令他犹如突破某道枷锁。
他坐在路边石墩子上,这才有空看手机。
付衡又给自己发了好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