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承志和李Esther离婚开始,到他去世,她都没再抱过她想念的父亲,最后一面,是她抱着他冰冷的遗像,和前来悼念的人们道谢。
在这里这样久了不像样子,刘承志接过推车,“你来这里,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还会在这里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用了点手段。”左不过就是找了个私家侦探,刘Rachel也没想瞒着。
刘承志看着眼前的女儿,不知道该欣慰,她越来越像个合格的继承者,还是该难过,她越来越不像他记忆中的女儿。
“爸爸有别的孩子了吗?”一直在副座沉默的刘Rachel突然问了一句。
刘承志哭笑不得,“再婚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其他孩子。”
刘Rachel稍稍安心。
如果有个屁大点儿的孩子冒出来叫她姐姐,发脾气摔东西,这种小姑娘做的事现在她是做不来了,她可能会当场订回韩国的机票。
接风宴刘承志决定亲手来做韩餐,他在厨房洗菜的时候,刘Rachel已经把房子逛完了。
洗浴室和卧室都没有多余的牙刷和毛巾,正如刘承志所说,他过着单身生活,刘Rachel并非是不相信,她只是想确认,父亲能否被信任,毕竟也这么多年没见了。
她在盲目信任的同盟里栽倒的跟头太痛了,后遗症也太深了。
“爸爸。”
“嗯?”正在洗鱼丸的刘承志关了水,“什么事?”
“对于帝国集团怎么看?”
“韩国上流企业的巨头,RS一比也有点逊色。”刘承志去搅了搅海带汤,“对了,帝国家和你联姻的那小子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他在和别人约会。”
刘Rachel不是任性的孩子,突然到他这里来的原因也不用问了,刘承志想也是这样,气得扔下勺子,“你是不是看见了?”
“看见了。”刘Rachel点头。
她不仅看见了,还把那人的行李箱从楼梯扔下去了。
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遗憾,现在她在伦敦是不能去扔了,只能祈祷行李箱的轮子自己坏掉,然后滚下去了。
“而且爸爸,我告诉你哦,”刘Rachel握着水杯,语气难得有点俏皮,“那个联姻的小子,是庶子。”
“什么?!庶子?!”刘承志气得抽出菜刀,怕吓着女儿,就又放了回去,“老子偷生,儿子偷吃,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帝国集团明显是要拿你和RS做这个庶子的护身符了!你外公和爷爷知道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你姨妈、姑姑还不得把我和你妈撕碎了!”
“所以爸爸,对于帝国集团怎么看?”
刘承志知道她不是忍气吞声的个性,“你来我这里,应该是想要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吧?”
“知女莫若父啊。”刘Rachel放下水杯,抱着他的手臂,“帝国集团在海外那5%的散股,爸爸有办法吗?”
刘Rachel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收购,但她现在又没有心腹,又不好动用RS的力量让李Esther起疑心,思来想去,合适的人选,也只有刘承志了。
合着还真是使唤他来了。
“莱茜,你能想到向爸爸求援,爸爸真的很开心。”刘承志摸摸她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头顶,“其实离开你这么多年,我也给你写过信,寄过画和礼物,我看……依你妈妈那占有欲,是不会让你收到的任何关于我的东西的,我只能在报道里得到过一些你的消息,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刘Rachel没有动。
“怕你变得像你妈妈,又怕你变得不像你妈妈。”刘承志压抑的情绪释放,“还好,你来向我求援了,这点不像你妈妈。”
传闻中李Esther带着七八个律师去离婚是真的,不过没派上用场而已。
“谢谢你,爸爸,真的谢谢。”
“也谢谢你,莱茜,你的到来,是上帝的恩赐。”
刘Rachel抱紧了父亲,装作没看见父亲的白发,压住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指着锅,“爸爸,海带汤要糊了?”
刘承志赶忙去掀盖子,嘴里念叨着糟糕,然后边搅动着汤,边把火调小。
刘Rachel摸摸被烟熏得有些热的眼睛,顺便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她是不想哭的。
可是久违的属于父亲的这种温暖,让她心里的坚冰化成了水,没办法不流泪。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和谐得好像是生活在一起的父女,没有一点儿多年不见的隔阂,一点儿都没有。
“晚安,爸爸。”
“晚安,莱茜。”
刘承志看着已经在被窝里的女儿,还是决定要说,“妈妈那边,还是要告诉她比较好哦。”
“回去之前会告诉她的。”现在告诉李Esther,马上就会有保镖来这里把她架去机场了。
“妈妈会担心的。”
刘Rachel揪紧了被子,“所以我说了,会在回去之前告诉妈妈的,爸爸,我也待不了很久。”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拿出一本书,“给你讲故事。”
“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听故事了。”
“爸爸知道,”刘承志坐下,翻开书,“这是爸爸的一点私心。”
刘Rachel没说什么,只是躺好闭眼。
这就是刘承志和李Esther婚姻不和的最大矛盾,他是理想派,她是实干家。
“晚安,莱茜,爸爸爱你。”刘承志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接着关上灯,拉上门。
刘Rachel慢慢睁开眼,看了半天的天花板,也没能睡着,猜测刘承志大约已经睡了,她拉开床头灯,靠着窗,去看黑得连树叶也看不清的夜景。
又是一个不眠夜。
还是有一个好消息,Parker答应了她的合作邀请。
她果然只在刘承志这里多待了一天,还没让他来送机,一是她不喜欢离别的气氛,二也不愿意再看着父亲离开。
候机的时候,她把玫粉色外壳的手机打开。
才开机,接到的不是李Esther的电话,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