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般捉弄,不见她有过多失礼发怒,是当真和善;她能记清数十年前的事情,的确是比她记忆好太多了,这点他爽快地承认;在阳和坊,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计谋赢了博头,那姑且算她聪慧;再说了,她长得还算不错,虽然喜欢穿些中规中矩的颜色,但莫名能让他一眼留意。
“还真是怪了。”他不解,“这缺点倒是没想出几个,优点倒是列了一箩筐出来。”
陈浮确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完全没细想向来不曾留意女子的他,竟会被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姑娘困扰整整一日。
雨势渐渐小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墨云飞升。俗话说,一点秋雨一点凉。
阿娘身子弱,不知道加衣了没。还有……
陈浮确倒吸口凉气,他为何会想到去关心谈怀玉。
他从日间站至夜晚,未曾离开一步,直到孙三端来饭食,才渐渐回神。
原来谈怀玉早在他脑海里生了根,隔了万水千山,经这秋雨灌溉,竟还生了枝叶。
还真被常安给蒙对了!
*
半月之期,度日如年。
待高成耀匆匆上了阳和坊,就见陈浮确一人独坐,任凭斜阳尽数铺在深蓝直襟长袍上,单手不住地摩挲着手中白玉瓷杯。
“来了。”陈浮确清俊的眉目间难掩飞扬神采。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高成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从岚城到上京少说也要五日。”
陈浮确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急不可待。”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京中是有了急事?”话毕,高成耀一饮而下杯中清茶。
“我喜欢谈怀玉。”
“噗——”
高成耀一口茶喷了出来。
陈浮确拧眉“啧”了一声:“大惊小怪。”
“咳咳咳……”高成耀急出一串咳嗽,双脸呛得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嘶哑地问道:“当真喜欢?”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我看是见色起意吧。”高成耀转念一想,自在地往后一仰,“打算让我帮忙出谋划策?先把我的报酬拿出来。”
“果真是商人重利轻情义。”陈浮确随手将一件沉甸甸的木剔红竹纹方盒放至桌上推了过去。
“观音像象牙雕!”高成耀惊道,“真舍得下血本啊。成不成都还另说呢。”
陈浮确不悦扫他一眼:“凭本世子英俊潇洒,威名远扬。怎么可能会失败?”
“贵客至上,您说一我绝对不说二,说东我绝对不往西。”高成耀勾唇,“若是因此事找我,那你可找对人了,且先等着。”
片刻,小厮恭敬地捧着一本书放到了桌面。
“恋爱良方?”陈浮确抱着手臂,神情不屑,“你忽悠我呢?”
“别急,仔细看看。”
见高成耀胸有成竹,陈浮确难得静下心来,将它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读完。
他皱了皱眉:“感觉不像是我的风格。”
“那便与您的风格融合。”高成耀含笑,“先同你讲讲我的胜战之计,二者结合方能发挥最大用处。”
“第一计,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