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专属于它们的语言,有东西来了。
“嘎达……嘎达……”,耳边响起了塑料链条的声音,好像是窗帘被拉了起来。
陆小漉一用力,身上被禁锢的那道屏障消失了,她猛地睁开眼,但是四肢仍无法动。
眼睛所及之处是一个窗户,下着大雨的夜气在窗上凝上了一层水汽。
刚刚睡下时特意拉的窗户,此时已经大开。
突然窗户上出现了字,伴着手指摩擦过光滑窗户带来的阻尼声。
她害怕地眯起眼睛,按照以往的经验,窗外很有可能突然出现一张青白相见毫无血色的脸。
不过对方并没有打算出现,只是在窗户上留下来一行字: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正当陆小漉在脑子里琢磨这几个字的意思时,周身突然奇烫无比,她慢慢觉得意识不再受自己所控。
漫天下雪潇潇下,铁栅栏围着的福利院大门冰冷地关着,一个被冻得只剩一个气的小女孩无力地瘫坐在门口。
眼前白皑皑的景愈发模糊,在完全失去知觉前,远处传来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最后一眼,她看到的是一个留着冬瓜头的小男孩,黑眼珠亮亮的,就这么带着悲怜之情地看着她。
好像,耳朵在听不清之前,他有在说话。
“喂,你怎么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身体很暖和,这种久违的温暖再次感受到时,竟然不舍得睁眼,就怕是一场梦,醒来仍是一场空。
“院长院长,她醒了!”耳边传来一个小男孩聒噪的声音。
睁开眼,好像是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男孩,见她醒来,男孩眼里满是欣喜。
女孩顺利在福利院住下,男孩开心了好几天。
她听到男孩在和院长谈话的时候说,这个妹妹和自己一样,爸妈都没有了,以后他会好好待她的。
这句话一说就是十年,他确实有在好好履行自己说的话,只不过男孩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
“慢行肾衰竭……”,女孩只偷听到这个词,她还不太懂,问了很多哥哥姐姐,他们都吓唬她,男孩活不久了。
“没事的,妹妹,不是什么大事,院长说了,只要等到合适的配对,我的病就好了。”
看女孩总偷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男孩主动安慰她。
她抽噎着抬起头,“真的吗?你不会死吧?”
男孩使劲地揉了揉肉女孩的后脑勺,“当然不会啦,想什么呢,再过两年我就成年了,到时候考个好学校,毕业以后就能赚好多钱,到时候我把你接出来。”
“好,那你不能死哦,我们说好了。”女孩笑了,她心里暗暗开心,不管怎么样,自己有个哥哥,他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又是一年大雪天,男孩因为一个高烧身体扛不住了,他被接去了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女孩吓得不行,她担心他会死掉,如果没有他,自己该怎么办,说好的不会死,怎么能骗人呢。
大雪漫过道路,她毅然决然地溜了出去,北方下过雪的冬天,遇上一场雨,那便是连车都不敢开。
女孩就这么跑了出去,一路小心翼翼,滑倒了好几次,终于赶到了医院,被护士领去见到了福利院陪护的工作人员。
“放心吧小杏,已经找到适配的了,小柳的手术就在明天。”
她不放心,专门跑去看了哥哥,也问了他的医生,得到一样的回答后,她开心地回去了。
“哥哥有救了!哇哦,谢谢你老天爷!一定要保佑他手术顺利哦!”她虔诚地在闭上眼祈祷,雪花落在她额前的碎发上,化成水珠淌了下来。
“滴滴滴……!”
一辆刹车打滑失控的车子冲到了路面上,一直在百米远结冰的湖面上才刹住。
一路的血痕,卷走了刚刚在马路边祈祷的女孩。
男孩的手术很成功,一直到出院前,他问了好几次小杏还好吗,怎么不来看他。
一直到出院回到福利院,他才知道,小杏出意外了。
在来看他回去的路上。
过度痛苦和自责让他的大脑出现了保护机制,他选择相信了院长说的那句话。
“小杏被一个好人家收养了。”
陆小漉躺在床上,忍不住地抽泣,泪水顺着脸颊淌到枕头上。
短短半小时,她参与了小杏的十几年人生。
苦涩的情绪蔓延开来,她蜷缩着身体继续感受着后来发生的事情。
一桩桩离奇的事情,是小杏做的,她无害人之心,只想永远拥有他。
柳哥哥,永远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这是她的执念。
门外陆南生敲了好久的门,见里面没有回应,他问男主人借来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里的气温让人浑身一抖。
大概知道了眼前的情况,他没有擅自动手,因为强制剥离冒犯的魂体,可能导致本体魂魄受损。
他压下怒气,眼神一敛,“我不伤害你,你也别伤害她,我带他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