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出行,御信先行。
从京城到临安去,约莫是半个月的行程。
为了掩饰此行的目的,十一皇子出游至临安的消息会先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到临安府去,让他们好好准备,至于三王爷那儿,自有另一封御信,嘱咐三王爷好好看顾好十一殿下,莫让他在临安受了气,召三王爷回京的消息倒是没在里边透露,因为司玦说要算作惊喜留给许久不见的三皇兄。
其实这也只是司玦扮演好纨绔皇子的一个重要环节罢了。
赵遇会先扮演成司玦的一名侍卫,等到了临安,便会假借为皇子采办胡商商品的名头,与真正的侍卫互换身份。
此番出行,声势盛大。
渊帝怕出现什么新的变故,除去暗中守护的卫兵,他又拨了一队轻骑,保护十一殿下的安全。
可谓是将自己对十一皇子的宠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因如此,才会让临安的官员不敢怠慢。
……
兰潜听到司玦要来临安的消息时,他正在种田。
昔日红袍加身的状元郎此时穿着短衫,满腿都是泥点子,指甲缝里也都是褐色的土。
那张白净的脸黑了几个度。
这田不大,用来种植蔬菜瓜果,只供给家中食用,不拿到外边去卖。
兰家在经商发达前是农户,兰潜即便有书要读,也仍是需要在农忙时帮家中做些事的,等迁徙至临安经商,兰父买了一块小田,说是不种点田心中就不踏实。
这儿是旧屋,不在临安城内,比较安静,方便兰潜读书,而兰父兰母则在城里做些小本生意,另有铺子与住所,用以供给家中开支。
后来兰潜去赶考,接替旧屋来读书的胞弟又是个惫懒的,这块小田便荒废了。
今日兰潜换上务农的脏衣衫,便下了地,若非他的身份有了变化,兴许里衫都不穿,会直接光着膀子在田地中耕耘。
消息是他三弟带来的,那小子刚从城中回来,手里提着一大篮吃食茶水。
“哥,哥,城里发生大事了——”兰三弟把篮子放到土跺上,语气意味深长。
兰潜用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脸:“什么事?”
听到自家大哥这副平淡的语气,兰三激动的心情都消下去不小,他撇撇嘴:“最近临安府有大动作呢,又是擦桌子抹椅子的,又是勒令官员少去寻花问柳的,讲究一个——严明规整。”
兰潜猜:“这是要来大人物了。”
“嘿!哥哥真是当过状元的,厉害!小弟佩服!这都猜的到。”兰三夸张得很。
“你再猜猜,是哪位大人物——”
“三、四品的大官?大抵是替陛下来巡查地方事务的。”兰潜用汗巾擦手上的灰,没擦干净,却也无伤大雅,他到田边上拿水囊喝。
“那你就猜错了!是皇子!十一皇子!”
“咳咳咳!”
“我是听敬长老表他二婶……”
兰潜压下咳嗽,追问:“你说是哪位皇子?”
“十一皇子呀。临安府那群打扫的奴仆惫懒的很,理不干净,知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招了技艺熟练的短工到府里去,啧啧啧,二婶说她进到里边,那可叫一个富丽堂皇,好好的椅子,换!漂亮的屏风,换!喝茶的杯子,也换!就连那栽花的盆子都换了一套新的。”兰三滔滔不绝。
末了,感叹:“这皇子出行!真是好大的派头呀!”
“话说,哥!你成了状元,还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连陛下都见过了,你见过那位皇子吗?他是个怎的模样?好不好相与?他到时候来临安了,你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呀。”
那边兰三叭叭叭个不停,这边兰潜陷入了沉思,他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先是耳朵一红,接着苦笑。
他不知道十一殿下记不记得那日发生的事。
那天过后,十一殿下被人带回了宫,兰潜是想在回乡前再见对方一面的,可即便成了状元,他也不能轻易地出入皇宫,何谈再见。
高官是高官,状元是状元,在那群高门望族的眼里,兰潜依旧是只小小的虾米,顶多是从水盆里蹦到池子里的虾米,他所请求的,对方不会当一回事儿。
兰状元没想到翻过了一座高山,还有几座更高的山。
“说不准能见着呢,去晃晃。”兰潜如是想。
……
司玦正躺在车厢里的小床上,看话本。
起初路还很平稳时,轻微的晃动没什么大问题,可到了难走的地方,多看一眼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已经赶了十天的路,白天坐马车,晚上睡驿站,日复一日,司玦都要无聊死了!看话本都看吐了!
“我好难受,小九九。”司玦做西子捧心状,
“小九九,你能给我放电影看吗?电子书也行,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晕车。”
【电影没有,电子书有。】
“好好好!小九九你最好了!”司玦从床上爬起,瞬间就精神了,拿过软枕搁腰下,半躺着期待系统的播放。
【这是关于皇子殿下和兰状元未说完的下半场故事,我憋好久了。】
司玦:“?”
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鬼下半场?不是只有花式吃樱桃的那一场吗?!”
系统没理司玦,自顾自地播报。
【你在吃完状元郎的樱桃后,玩起了三横一竖的划线游戏。】
【一条一条的画,用手画完用嘴画,慢慢地勾勒,留下湿痕,曲折蜿蜒。】
“?!”
【画完了,你去按格子,那格子很有弹性,你说要和兰潜在上边玩xxoo的九宫格游戏。】
【但是只有八块,你问剩下的那块去哪里了,你到处找。】
【你往上又找到两块,可是这又多了一块,你很生气,想把其中的一块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