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雕的黑色面具,面具上两个巨大的半圆白色眼睛,配上小巧圆润的红色嘴巴意外的滑稽,她忍不住将面具戴在脸上,站起来去照旁边的镜子。
意外的滑稽,忍不住笑出来。
她实在想不到,翟清源竟然还有这样好玩的东西,还挺有童趣的嘛。
再转头,透过面具眼睛上的洞却看见被她认做“有童趣”的翟清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正抱着臂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俞越吓了一大跳,为他突然出现,也为他那笑容,毕竟之前他都是一脸皮笑肉不行,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的那么自然,连眼睛里也带着笑。
“你怎么突然出现啊?”
她拿下面具拍着胸口道:“总是吓人。”
翟清源听了她的话轻声道:“抱歉。”
俞越惊奇的看着他,翟清源竟然会对他说对不起,是他发烧说错了还是自己发烧听错了?鉴于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所以一定是翟清源发烧了!
嗯!一定是的!
“那是非洲的木雕面具,我妈妈以前在坦桑尼亚旅游时买回来的。”
他走到俞越面前,俞越忙把面具递还给他,看着他把面具放在橱柜里,再把地上的东西一一重新收回原来的位置。
“这是日本的市松,她去日本的时候买的,我小时候只觉得恐怖。”
俞越看着他把一个穿红色和服娃娃放在橱柜最高处,虽然她不明白翟清源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但她还是附和他道:“是有一些恐怖。”
俞越人菜瘾大,爱看恐怖片,看一次被吓一次,她觉得那个红色的和服娃娃就有些莫名的吓人。
“你妈妈胆子一定很大。”
听了她的话,翟清源笑了一下:“算是吧,以前听她说过,她十八岁刚成年就敢和朋友一起去攀登珠峰。”
俞越羡慕道:“那她成功了吗?”
翟清源摇头:“没有,快登顶的时候碰见有人摔伤,于是放弃了登峰的机会救人下山去了。”
“真可惜,可也真潇洒。”
面对伸手可得的成功却毅然决然的放弃,实在是一个潇洒的女人,只是俞越想不通,这样潇洒善良的翟夫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翟先生那样的男人。
潇洒吗?翟清源的目光看向橱柜上翟夫人的一张婚纱照,原本是一张合照的,可另一半已经被人剪掉,只有穿着鱼尾婚纱的女人笑靥如花。
就是这样潇洒的女人,最后在婚姻里也被磋磨掉灵气,为了喜欢的人变得温顺软弱,最后那样狼狈的死去。
俞越只觉得翟清源身上的气息一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有些忐忑的看向翟清源。
翟清源却只是扭过头轻声道:“走吧,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俞越这才知道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翟夫人的房间,他长腿一抬步就离开了,俞越忙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出门的时候顺便关上门,只见到墙上艺术照里穿绿色礼裙的女性依旧温柔美丽,俞越突然想,如果翟夫人还在,翟清源还会是如今的模样吗?
也许脾气会好一点,对她友善一点,只要不是如今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她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只是“如果,翟夫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就不要去想“如果”,她轻柔的关上门,告别了那个曾经潇洒善良的女人。
再见。
一阵风吹过,门上的白色捕梦网轻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