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这是他私人的书房,她从没见翟清源那样发怒过,他猛抬头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里面含着恨意。
伸手毫不怜惜的将那些碎瓷片拿过握在手里,丝毫没有顾及倒锋利的瓷片不小心划破了手掌。
俞越只看见殷红的献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他却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俞越觉得,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体。
俞越被他扯着领子摔在了地上。
然后粗鲁的从二楼拖到了一楼,她想辩解说花瓶不是她摔碎的,可翟清源却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很快她就被丢进了游泳池,一下子就被水流裹挟着向下沉,她慌乱挣扎,却只感觉到水流争先恐后冲入她的口鼻。
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朦胧中,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
是翟雅琪。
俞越伸出手向她呼救,她却冷漠的别开眼。
顿时俞越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她的谎言,明白了她的戏弄,也明白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多么的愚蠢。
心灰意冷之下,人要失去了挣扎向上的意志,于是默默沉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还是在病床上阿来告诉她的,后面正巧翟先生带着俞秀莲回来,连忙叫人把俞越捞上来送去了医院。
翟清源的结局也不好,翟先生头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为情人女儿命悬一线,为儿子喜怒无常的情绪。
更为他要翟清源道歉时被拒绝后遭到挑衅的父权尊严,总之他将翟清源打了一顿。
挂在大厅上的一根钢鞭,是翟家某位先祖所有,作为传家宝传了下来,精铁炼制,坚硬无比,一棍下去就让人筋骨受痛。
“翟少爷挨了十鞭,口里都吐血了,一句话都没说。”阿来一边喂着俞越喝海鲜粥一边和她说着后来的事。
俞越冷着脸道:“打死他最好,整日像疯子一样乱咬人。”
她心里恨死他了,她知道他讨厌自己,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讨厌自己到了恨不得要自己死的地步。
还有翟雅琪,自己明明真心拿她当朋友,为什么她也要哄骗陷害自己。
她很快也知道了答案。
翟雅琪是在阿来离开后来找到她,她戴着墨镜和口罩,要不是她出声,俞越都不知道是她。
“对不起。”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俞越不想看见她,躺在病床上将身子背过去只充作听不见。
翟雅琪却不放过她,依旧自顾自道:“俞越,我明天就要去英国了,朋友一场,你确定不和我道个别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俞越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她道:“你怎么好意思?”
“发生这样的事还敢跟我说朋友一场?”
“轻飘飘一句话就想离开,不用承担什么后果吗?”
翟雅琪不语,只是默默脱下了口罩,俞越只看见她脸上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掌印,时间久了,慢慢会转向青紫。
“如果你觉得我没有受到惩罚,那么你就错了。”
“翟清源后面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倒是没向我报复,却开始针对我爸爸。”
“我挨了一巴掌,也要离开港岛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以后我会再害你了。”
俞越面无表情:“我不明白。”
翟雅琪重新把口罩戴上轻笑:“你怎么可能明白你那么好,那么完美。”
“就是太好,太完美了,让我嫉妒。”
嫉妒俞越的美貌,嫉妒只要她一出现,全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她的身上。
刚开始有这样一个美貌的朋友对自己百依百顺还算自得,后面发现对方越来越耀眼,自己在旁边就越来越黯淡。
于是越来越嫉妒。
嫉妒到去经过堂叔允许去到翟清源书房借一本冷门到书籍,却不小心失手打碎翟清源最爱的一个花瓶。
惧怕之后便想找一个替罪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俞越。
“俞越,以后要吃教训了,别再和翟家人做朋友了。”
翟雅琪轻笑:“姓翟的,没一个好东西,包括我,包括翟清源。”
翟雅琪走了,她走了之后俞越才敢哭出声来。
十五岁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哭,刺藏起太久了,就会把自己也扎伤,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把刺竖起来保护自己。
她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姓翟的了。
包括他们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