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九耸肩摊手:“我不知道啊,我睡了,昨夜不是你盯梢吗?”
扶明惊讶:“什么我盯梢,分明该你盯梢,我也睡了,我不知道。”
“够了!”
楼下老大实在受不了他们二人的挑衅,怒道:“不想死就赶紧把老二放了滚下来!否则——”
伏九和扶明相视一眼。
扶明果断松开抓住老二身后绳索的手,
伏九果断一脚将老二踹下楼梯。
而后,两人极其无辜且真诚地看向老大。
是的,他们自然不想死,且把老大放了,也同意他滚下去了。
多配合啊。
要知道,能让他俩如此配合的时候不多。
伏九耐心问道:“好了吗?可以说下文了吗?”
楼下摔得鼻青脸肿的老二松了绑,愤愤然同匪老大告状。
许是太久没有遭受如此挑衅,匪老大活动活动握住大刀的五指,拿出作为大哥的气势,扬声吼道:
“黄毛小儿,意欲何为啊?!”
总算说到正事了。
扶明激动地一拍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票据。
“两匹马二十两白银,拿来。”
闻言,众人嗤笑。
有匪徒笑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啊?要不要哥哥们教教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
长鞭腾空而出,“啪”地抽在那说笑的匪徒脸上,顿时皮开肉绽,只剩惨叫。
待众人反应过来,齐齐望向长鞭源头。
只见楼上水青长衫的女子左手握鞭,面上不似先前和善,语气轻飘飘的,却叫人不敢轻视。
“不知死活。”
扶明垂眸瞥着伏九手中的涟风,努力克制上扬的嘴角。
得意之余,他又举起手中票据,提醒道:“二十两。”
弃娃忍不住劝道:“老大,要不给、给他们吧。”
江湖行事,大事化小。
显然这二人非平凡之辈,若再起争执,只怕两败俱伤。
可——
匪老大想着,他又不是江湖人,讲什么江湖规矩?
谁见过亡命之徒讲规矩的?
匪老大手中大刀一挥,横在一名受俘的妇人身前,吓得妇人止住了哭泣,默默抱紧怀中孩子。
匪老大开口:“要钱还是要人?”
伏九和扶明相视一愣,表示“他有病?”
又听匪老大说道:
“二位看上去和他们一样都是江湖人,平日里总是挂在嘴边的江湖道义,如今总不会弃之不顾吧?”
见二人不说话,匪老大横刀逼近,吓得妇人连忙护住怀中小儿。
“我再问一遍,要钱还是要人?!”
“要钱!”伏九和扶明异口同声道。
“???”
众人一愣。
扶明翻身下楼,忽视匪徒紧张的神色,语气轻松。
“我又不认识他们,要来作甚?还是拿钱合适,二十两,一分不能少哦。”
伏九缓缓走下楼,扫了眼受俘之人,冷眼看向匪老大。
“要么你主动把钱交出来,要么我阿弟打死你们,我们再自己拿钱。”
“选一个吧。”
匪老大实在没想到今天碰上了硬茬,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腕翻转,刀锋划向妇人!
突然!
一只飞镖破空而出,以一巧破千斤之势瓦解大刀之力。
总算出来了。
伏九望向飞镖来时方向。
三楼。
房门自内而开。
率先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容貌娇艳,身姿曼妙,头戴紫罗样珠花,身着紫烟罗裙,举手投足间风韵自成。
她看向楼下的伏九,脸上笑意不及眼底,“妹妹好狠的心啊,十七条人命都不要了?”
伏九没有回答。
紧随那女子出来的是两名男子,一位是窄袖束腰黑衣打扮,一位是翠蓝长衫打扮。
蓝衣男子愤愤然:“菀娘,同这种掉进钱眼儿里、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有什么好说的?索性全部教训一通。”
“阿均,注意言辞。”黑衣男子提醒道。
那名为“阿均”的蓝衣公子果然闭了嘴。
还差一人。
伏九视线略过他们,望向门内。
只匆匆一眼,视线便被黑衣男子挡住。
只一眼。
屋内应是名男子,着玉白锦袍,端茶杯的手有些病态的白皙,像是急于证实她的猜想般,男子捂嘴咳嗽起来。
这四人来头不小。
她看了眼身旁的扶明,二人皆谨慎起来。
见状,匪老大只觉头疼。
其实,他也是最近才当上匪老大的。
他原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数月前逃命于此。
同今日这些人一样倒霉,遇上原先的山匪打劫,他自然没钱,便提议与当时的匪老大单挑,那人确实讲道义,败下阵后同意放他离开。
可他实在不愿再四处逃窜,便卖惨留了下来。
当时的匪老大见他苦命,说寨子里兄弟也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大家搭伙过日子,渐渐地,竟当真收留了他。
直到前两个月,匪老大突发恶疾去世,他这才接替了匪老大的位子。
此地偏僻危险,平日没什么人来。
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些人,还以为终于可以在弟兄们面前立威了……
他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