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偏过头没有回答。
二人又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清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容仪回过头看着她,得意道:“就凭那些人是拦不住我的。”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清氏,安防怎么可能如此松懈,随随便便地就能让人进来。
实际上是容仪熟悉清氏的路径,该走哪条合适,该走哪路人少,再加上她会几分易容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混了进来了。
清容也不戳破她,抱着手臂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容仪道:“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关于我们的婚事。”
清容皱着眉,有些不耐烦道:“容宗主,您请回吧,别做无用功了。”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忽然,容仪笑着凑了过来,威胁道,“容儿,我劝你别喊人,万一有人来了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恰好我又对你干了些什么……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了。”
被发现了。
清容若无其事的将藏在袖中的传话符收好,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些距离,抱着手臂不悦道:“容宗主,注意言辞。”
容仪安抚道:“好好好,你也别喊那么生分好不好?”
别喊那么生分,清容目光一转,想到了初次见面时容仪自己说的那个名字。
“楚离,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是啊,自己心上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心上人”三个字把清容整得有些无语,明明是假的,容仪还越说越起劲了。
“……你骗我。”清容道。
“那是意外,我怕你因为我是容氏的人就远离我,所以就编了一个名字,不过容……咳咳,白兄你很聪明,把我认出来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容仪一愣,疑惑道:“那是什么?”
清容冷笑道:“心上人,撒谎也不打草稿。”
“我没撒谎。”容仪解释道,“我们之前见过的,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清容挑眉问道:“除了前几日,何时见过?”
容仪目光黯淡了一下,眼中的失落不过转瞬即逝。
她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说的全是实话,清容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字。
“清宗主与林小姐大婚那日,我随容风轻来的,可能你不记得我,你那日喝醉了,回屋的时候有些摇晃,我扶了你一下。”
这句话一出,让清容觉得有些恍惚,那时有人搀扶着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没想到真有其人。
只不过那时一直以为是离秋的魂舍不得走。
“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一。”
清容想若是离秋还活着,今年也该二十了。
“我比你大了整整九岁。”
“女大三抱金砖,三块金砖是我赚了。”
“……倒是挺会说话的,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老女人。”
“老?你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比我小。”
接二连三地询问,让容仪觉得此事可成,回答得也是越来越愉快,丝毫不觉得烦。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她泼醒。
“容仪,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嫁到容氏。”
果然,白日里能在殿上如此果断地决绝,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不是人人都像是清泽,若是他还在,估计直接就把清容打包送到容氏了。
容仪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就凭我是一个卑鄙小人。”
哪有人用“卑鄙小人”来形容自己的。
清容眉头一皱,问道:“你什么意思?”
容仪回答道:“清宗主应该还没和你说吧,迎战魔族那日,你们清氏的弟子潜入容氏的营帐偷取东西,被我抓个正着,现在人还在容氏的地牢里呢。”
清容一怔,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
容仪讽刺似的笑道:“怎么不可能,一共抓住了五名弟子,其中有一个叫江夏的还扬言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说我还没杀了他是不是仁慈。”
越说她脸上的笑意越是扭曲,越符合传闻中的那句,喜怒无常,嗜杀成性。
清容一把抓住容仪的衣领,血红的眼直勾勾盯着那张极其嘲讽的脸,咬牙切齿道:“容仪你……”
容仪顺势揽过她的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柔道:“只要你嫁过来,我就放人,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只不过拿他们换你一人。”
“夫人,好好考虑清楚,我等你。”容仪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能不能等,我可不敢保证。”
不等清容出手,容仪便放开了她,笑靥将要刺穿容仪的那一刻,她就消失不见了。
“好好想想,我明日再来。”
清容跌坐在地上,笑靥剑悬空在一旁,随手抓起地上的砚台用力向前砸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看不见的尘土,抬脚出了门。
轻功跃在屋檐之间,没过一会儿就落到了清深所在的院内。
见书房的灯未灭,就知道人在里面。
轻敲两下房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进。”
清容推门而入,见书房内清深清渊两兄弟相对而坐,一齐抬头看她。
清深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掐了掐自己的山根,有些疲倦道:“这么晚了,小妹有事吗?”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清渊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清容愤恨道:“江夏呢?为何清氏弟子会被容氏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