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久?”
“二十年。”
“这么久。”
“容氏会为历代宗主夫人定做专属的婚服,自上一任宗主娶妻开始就要制作下一任宗主夫人的婚服,料子,饰品,丝线,都是最好的,所以做的时间会久一些。”
事实上容氏的人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夫人身形如何,所以都是将制作好布料放在那,确定好未来夫人的人选后才进行缝合的。
这套婚服前几天还是一块块华丽的布料,也就在前两天才缝合做成一套婚服。
容氏的绣娘还不知道宗主要娶的夫人是谁,本该要量取一下新夫人的身量尺码才做缝合的,可宗主容仪竟口述出了新夫人的尺码。
口述完尺码后,容仪还十分心疼地说了一句:“夫人比以前瘦了不少。”
也罢了,主子有令,不得不从。
于是就这么两天就把婚服给彻底做好了。
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清容也没有心情试,淡然道:“知道了,婚服我收下了,这凤冠你带回去吧。”
“为什么?”容仪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等等,夫人,这凤冠就是你的!就是为你做的!”
“三年前我们还没见过。”
上一次怎么说的来着?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可这凤冠是三年前定的,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前世清容嫁给陈绍华时太过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婚服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红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凤冠还是容悦的。
今生容仪也知道自己逼清氏逼得太紧了,也知道清氏肯定没来得及准备凤冠霞帔,所以就早早地准备好一切,就是等着清容嫁给自己时能风风光光的。
“见过的,我们很多年前就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是吗?”
“六年前,陈氏举办的大赛上,我在林子里听见你和你徒弟商量着要私奔,那会你应该和陈绍华有婚约吧。”
清容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确有此事。
容仪接着道:“我记得你说过,问人要了假死药,到时候让你的两个徒弟陪你唱一出。”
清容一时语塞,也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说过这句话。
不过这次她还真的想这么干。
不等清容回答,容仪又道:“这次就别想了,就算你……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娶回去的。”
这句话听得倒是深情,但在清容眼里,此刻的容仪就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阴险狡诈。
“那我就收下了,有劳容宗主费心了。”
“应该的,我帮夫人送进去。”
“不用了。”
清容伸手接过两个锦盒,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一个转身坐到了石凳上。
“婚礼前两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不吉利,容宗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容仪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抬脚走到清容对面坐下,单手托着腮,直勾勾的看着她,弯着眼笑道:“看够了就走。”
“别装了。”
——
因为没有点灯,书房内特别昏暗,唯有柔和的月光能从窗户透进来。
容仪背靠着椅背,后脑枕在上面,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容氏的,只记得清容那句“别装了”之后,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了。
罢了罢了。
现在说什么她也不相信,那就先娶回来,再慢慢培养感情吧。
慢慢来,反正日子还长。
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看样子不止两三个人。
容仪不自在地打了个响指,书房内灯光霎时亮起,她不悦地直起身,看见有五六个容氏的长老正围着她,登时不爽了。
“各位有急事吗?连规矩都忘了。”
众长老面面相觑,都没有吱声。
为首的长老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宗主可真的是要娶清容?”
前些日子容仪准备聘礼那时,只知道宗主要娶妻了,也没说要娶谁,但容氏的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去过问是谁。
聘礼极其丰厚,可谓是容氏的半壁江山,若是没长老们拦着,容仪恨不得把整个容氏当聘礼。
可就在这两日,他们知道了容仪要娶的人后,登时都惊掉了下巴。
容仪道:“是,聘礼都下了,不可能有假。”
许长老面露难色,道:“还请宗主收回成命,娶清容万万不可。”
容仪挑眉,淡然一笑:“两家交好,挺好的。”
另一个长老怒起,直接拍案指着容仪的鼻子骂道:“容仪!你这小子这样做对不起许婉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容仪收起笑,眼里完全没了方才的悠闲,对着许长老道:“我与许婉妹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娶清容也是对容氏好,何来对不起他人?”
刚刚那个拍案的长老,又接着怒骂道:“容氏里那个不知道许家姑娘喜欢你!你以为你这个宗主的位置怎么来的!清氏有什么好怕的!至于和他们交好吗!清容都三十岁了你看上她什么了!她配得上你吗!别忘了她还被陈氏给退婚了!她现在是个没人要的……”
就在一瞬间,这位骂街的长老脖子上的脑袋不见了。
下一刻右边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转过头一看,看到墙上有个血印,顺着向下有一个圆滚滚的……人头。
“孙…孙长老!”
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直接溅到了天花板上,鲜血再顺着天花板滴下,犹如血雨,将长老们淋了个透。
许长老抹了抹脸上地鲜血,愤怒道:“宗主!”
容仪收了剑,伸手推到了孙长老的尸体,右眼十分阴鸷地打量着众人,冷声道:“再过五日,清容就是我的妻,谁再说她一个不好,这就是下场。”
奇怪的是屋内就她一个人没有沾到一点血液。
书房内气氛极冷,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许长老沉着脸没有说话。
容仪迈步往书房外面走去,吩咐道:“各位退下吧,天色不早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