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烛清看着怀里的七瓶水,心不在焉,海风的声音那么大,他都听不见,小声嘀咕:“明明我也在等你啊。”
声音很小,海浪声很大,只有程轩昂离得近能听见,到白肆那就已经被海浪声吹散了。
苏扶桑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在旁边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交流,他看着湛烛清说话的唇形,皱了皱眉。
白肆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程轩昂连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他说知道了,那我们帮你带回来啊哈哈哈哈哈。”
转身就快步走了。
留着白肆发呆。
到了晋曙羽他们那,一群人还在玩儿,湛烛清费了好大劲把三个女孩请回来,实在没有精力喊那条疯狗,还是程轩昂一嗓子吼回来的。
分完水,跟她们交代完不用等白肆,七个人往餐厅走。
湛烛清忽然想起来什么,问晋曙羽:“她要吃什么吗?”
晋曙羽抬起头不假思索:“啊…不用管她,她有的时候都不吃饭,下午有活动更不可能了。”
湛烛清皱皱眉:“能行吗?”
祁安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蹦蹦跳跳的过来,一把拦住了晋曙羽的脖子:“没事,她一直这样,她需要保持身材,但还是易胖体质,所以有时候不吃。”
楚澜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钻出来:“嗯,也是奇怪,她那个胃挺抗造的。”
湛烛清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平时吃什么?”
三个女孩子七嘴八舌,一会儿就凑出一盘菜。
“一般吃轻食,那种芦笋牛肉虾仁这些。”
“有时候也馋火锅啥的。”
“但是必吃冰激凌。”
“巧克力味的。”
“对!巧克力味的!”
湛烛清点点头,好像更了解了她一点,但是他更想是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到了下午。
要开始了。
湛烛清出去接了个时长为两个小时的跨国电话。
回来的时候白肆已经要开始上场了,彩色的灯光晃眼,人声鼎沸,他只能看见白肆。
白肆正在跟刚刚从台上下来的唱作人交谈。
许多人抱着看戏的心情也来看着这次驻唱,不论唱歌的是谁,都来凑个热闹。
湛烛清从远处就看见,白肆快步走向朋友堆里,他们正围着说笑,楚澜乔还时不时摆弄着白肆的头发。
白肆的头发上又簪了好多白色的雏菊,大大小小,铺满了头发,跟白肆黑色的卷发成对比,白色的雏菊更显眼了,有一朵掉在了白肆腰上,夹在裤腰上面。
对于湛烛清来说,目前唯一碍眼的就是旁边的方朔,但是不得不看着他,毕竟白肆唱歌还需要他和声。
白肆看见正往此处走来的湛烛清,朝湛烛清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
到了地方,就见白肆跟楚澜乔她们说:“我的天,我的天,我好紧张啊。我要把心脏yue出来了”
许愿笑着说:“没事,你就当我们是白菜萝卜。”
白肆无奈,撇他一眼:“萝卜白菜也不会说话啊。”
湛烛清没听见,满眼都是掉在白肆腰上的雏菊,和旁边的方朔。
他看见方朔眼睛一直往白肆腰上瞟,呆呆的,但是,能看出来…
欲望。
湛烛清便当着方朔面用手掐起白肆腰上的雏菊,也保持着适当距离,没碰到白肆,眼睛盯着方朔,拿着雏菊往方朔面前的空地一丢。
方朔被丢的一愣,才反应过来,昨天纯属礼貌,他和白肆是那种关系?
从来没听提过,那就不是,但看他那个样子,护孩子似的。
那就试试,谁先到手。
到了上台的时间,方朔和餐厅老板请的乐队先做了自我介绍,当然,由于琼市燥热的天气,使得下面的观众更热情,每一句都有回应。
台下的七个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在方朔自我介绍的时候鼓掌,乐队的自我介绍一个没落,终于等到了白肆。
“大家好,我是白肆。”
大大方方,但还是能听到声音在抖。
随后白肆又说:“我们这次的公益活动所有收益都会捐给贫困地区,我们想请大家尽一份力,能力有限的朋友就帮我们宣传宣传,如果有想直接捐款的朋友可以联系我们餐厅老板,匿名实名都是可以的,我们会在公众平台上感谢您的贡献,真的谢谢大家。”说完狠狠的鞠了一躬,头上的雏菊都掉了几朵,仙女散花似的落在舞台上。
话音刚落,掌声四起,特别是挤在中间的几个人,恨不得蹦起来。
白肆看着面前的张牙舞爪的朋友们,忍不住暗笑。啊,也不是长牙舞爪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湛烛清静静的看着她笑。
时间如白驹过隙,江河奔流,但朋友会魔法,时间可以暂停,夏天可以很长,花可以开的长久又繁华。
第一首歌《The Cure》Lady Gaga
前奏很像三亚骄阳似火的夏天。
(I'll undress you, 'cause you're tired
你累了,我来帮你脱掉满是风尘的外套
Cover you as you desire
我如你希望的那样是你避难的港湾
When you fall asleep inside my arms
当你在我的臂腕里熟睡)
白肆一开口,许愿和程轩昂张大嘴巴,随后惊呼。
许愿望着台上的白肆,说:“不儿,她真会啊。”
祁安似乎很平常:“说了你以貌取人,这设备太破了,要不然能更顺耳。”
湛烛清看着台上的白肆,笑得合不拢嘴。
(May not have the fancy things
或许不会有很神奇的事
……
You could ever want, it's in my arms
你一直想要的,我的臂腕)
许愿偏头问旁边的晋曙羽:“她学过啊?”
晋曙羽同样偏头回答:“还真就没有,这个问题祁安早就问过她了,她一天可忙,没得时间学。”
(So baby tell me yes
因此,宝贝!就答应我吧
……
And I will give you everything
我会给你一切)
歌声即将到达高潮,台下的观众积攒的热情爆炸开来,所有的愁苦,悲哀在这一刻化作虚无。
台上的女孩仰起头,热情直达顶峰,右手握着话筒的力度都不自觉的大了,白肆在台上跳着,碎发被风吹的往后,离得近的观众能看见白肆额头上的汗珠。
(I will be right by your side)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一句歌词唱出来,尖叫呐喊入海浪般袭来,白肆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If I can't find the cure
如果没有找到良药
………
Promise I'll be the cure (be the cure)
我承诺我会是治愈你的良药)
第一次高潮结束,间奏期间,台上的白肆望向台下的七个人,又露出明媚的笑,仿佛当众唱歌也没有这么可怕,自己更加游刃有余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朔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白肆,看的却是台下的七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看看白肆,又看看台下的七个人。
长相出挑,又优秀的一群人,没有烦恼,有朋友可以依靠,有朋友可以一起发疯,张扬又热烈,在方朔看来,他们就像学生时代学习又好家境又好的一群人,有着自己的圈子,老师珍惜,家人爱惜,人缘又好,总有人争着抢着跟他们做朋友。
够不到,也摸不到。
摸不到吗?那就从最近的开始下手吧。
(Rub your feet, your hands, your legs
轻擦你的脚,你的手,你的腿
……
I wrote you this lullaby
我写了这首安眠曲)
Hush now baby, don't you cry
宝贝,安静吧,不要哭了
Anything you want could not be wrong
你追逐的一切都是对的
这句唱出来,白肆指向台下的楚澜乔,楚澜乔顿时热泪盈眶,就是这么长时间的默契,楚澜乔知道,她在告诉自己,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你所爱的,所求的,都是对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楚澜乔一直在追求别人口中的自己,就算自己家里家底厚实,但还是一直自卑,害怕别人的指责,怕家里失望,用尽全力去变成其他人喜欢的样子,要在别人的身边寻求一席之地,其实都忘了,人是要活给自己看的,被小混混堵胡同,被人欺负,被说成自作自受,是白肆用行动告诉她,去反击,去争论,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他们才是施暴者。
“总会有人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候间以不一样的言语编排你,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不要去听,不要去想,更不要内耗,但要反击,你要学会自己爱自己。”白肆亲口对楚澜乔说过无数次的话
一首歌唱完,工作人员搬来椅子,和立麦,下一首歌要坐着唱,也是给白肆一点点休息的时间。
白肆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扶着杆子,右手握着麦,等着伴奏到来,嘴上还止不住的笑,她过了一把瘾。
在海边的黄昏,吹着海风尽情歌唱,是她一直追求的——自由。
爽!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