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六走后,江雨霖接着道:“最近园子里添了些新来的丫鬟,你多留意些,别混进北靖的间谍来。”
柴玉笙点头应下。
江雨霖道:“北靖的间谍无孔不入,这些年来来回回抓了十几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柴玉笙道:“王府里有他们想要的信息,他们自然是前仆后继。”
江雨霖叹了口气,道:“我深知管理园子这差事的不容易,柴卿,你能这么痛快的接下来,我当真是很感激。”
柴玉笙道:“江姑娘,言重了。柴某也住这园中,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江雨霖笑笑道:“若是别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兰溪道:“姑娘,凌霄走之前抓的那个女贼还在地牢里,要不要审?”
江雨霖道:“你问柴大人呀。”
柴玉笙道:“好吧,既如此,我们去看看。”
江雨霖道:“兰溪,你把地牢的钥匙给柴大人一套。”
兰溪应下,从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交给柴玉笙。
柴玉笙接下钥匙,兰溪引着柴玉笙去了地牢。
地牢内昏暗潮湿,腐木味和血腥味混杂着腥臭味直冲鼻腔。兰溪经常出入地牢已经习惯了这股难闻的气味,她回头看了看柴玉笙,柴玉笙面无任何异常地跟在她身后。
地牢里一共六间,最尽头是一道铁门密室。
那女贼被关在地牢六间的其中一间里。
兰溪打开牢门,那女贼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看上去有些疯癫。地牢里地面上尽是脏污的腐水,墙角的那垛茅草长满了虱子和爬虫,女贼赤着脚,露出的皮肤目及之处皆是被叮咬过的红斑。
普通人但凡见了这个场景无一不恶心犯呕,兰溪习惯审犯已有免疫,她看了一眼柴玉笙,柴玉笙神情泰然自若,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兰溪不禁感概:柴玉笙的承受能力远超于常人。
柴玉笙道:“她什么罪?”
兰溪道:“她叫铃兰,原是二等丫鬟,她因偷了地六房主的钱财被关在这,地六房主的死也可能与她有关。”
柴玉笙‘哦’了一声,对铃兰道:“你可认罪?”
铃兰似是听不懂话般,不回答。
柴玉笙问兰溪道:“她原是在哪的?”
兰溪道:“她是洒扫。”
柴玉笙道:“你跟地六有何仇怨?”
铃兰依旧不回答。
柴玉笙道:“既不说话,用刑吧。”
兰溪道:“我去叫嬷嬷来。”
柴玉笙点头应下。
不多时,张氏来了。
兰溪为张氏引见柴玉笙,张氏原本晚上被兰溪叫来,心里不悦,可一见未来的上司柴玉笙如此年轻俊逸,顿时心花怒放,假笑着道:“老身给柴大人请安。”
柴玉笙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张氏,你来掌刑,打到她开口为止。”
张氏一听,赶紧亮出自己的拿手绝活,她一撸袖子,将铃兰架到绞架上,拿起鞭子,‘啪啪啪’地一顿乱抽,打的铃兰尖叫不断。
十几鞭子之后,铃兰颤声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柴玉笙示意张氏停手。
但听铃兰道:“地六那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
张氏喝道:“你再胡言乱语污蔑房主,我抽死你!”
柴玉笙道:“让她说。”
铃兰道:“地六他那日喝醉了,将我强行拉进房里,对我……”铃兰泣不成声,道:“事后,他跟我说,要给我一百两银子私了。我因惧怕他,便答应了。第二日,我去找他要银子,他却反口不想认账。我没有办法,便回去了,走在路上,我听见几个膳房的丫鬟说笑,我听了个大概,原来地六将银子给了他在膳房的相好,还将他与我的事说给了他膳房的相好,说我故意勾引他,找他要钱。”
兰溪道:“谁是地六的相好?”
铃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回去时,洒扫丫鬟也都知道了此事,原是膳房早已传遍了,根本无从查证是谁说的。”
兰溪道:“然后呢?”
铃兰道:“我无可奈何,心里越想越气,回去找地六,我骗他说我想跟他。地六便答应了。我陪了他几日,趁他熟睡时,拿着刺刀杀了他。他死了之后,我搜了他的屋子,找出些许钱财来,买通了小厮,准备逃出去,然而那小厮将我出卖告发我。”
柴玉笙道:“那小厮是谁?”
铃兰道:“那小厮名唤于祥,在养马场喂马。”
柴玉笙对兰溪道:“赏于祥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