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迷迷糊糊地往养马场走,路过一个亭子,她实在太困了,便进了亭子,在亭中石桌上趴着睡着了。
柴玉笙一得空闲便在园中闲逛,他遥遥看见梅香趴在亭子里睡着了,倚靠在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静静地凝望着她。
柴玉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最近几天,只要一看见梅香,便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两眼,尤其是那层面纱,他实在是太想看面纱下她的真容了。
可是……他想起那日她的话,他又忍住了。
也许真的不好看。
如果真的不好看,他会失望吗?
如同天十六所形容的,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他会因为她面容丑陋而远离吗?
他又想起早晨她跪在兰溪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
她是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姑娘……
我该尊重她,尊重她的隐私。
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尊重,应该有好报。
我究竟是怎么了?
柴玉笙思绪翻飞——
柴玉笙整理了一下思绪,冷静地回想——
我见到她的时候,我很平静。
没有心跳加速、没有面红耳赤、没有想入非非,所以我不是喜欢她。
我是同情她。
对,这是一种同情。
只是一种同情。
是同情。
盈盈醒了,继续往养马场走去。
柴玉笙远远地跟着。
盈盈来到养马场,见到薛正辉,立即就问钥匙的事。薛正辉告诉她钥匙已经造好,只需等待时机便能得手。
柴玉笙在养马场外见两人嘀嘀咕咕,心里疑惑更重,尽管上次梅香说她来找阿辉代买脂粉,可是两人手上并无交易。
他们在干什么!
柴玉笙没来由地怒火中烧,而他却不敢走过去问,他怕梅香发现自己跟着她。
直到梅香走了。
柴玉笙疾步走向薛正辉,揪住薛正辉的衣领,喝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薛正辉顿时被吓傻了。
柴玉笙什么时候来的?他刚才站在哪里?他听见了多少?
薛正辉内心慌乱,但大脑飞速运转,立即编好话术,装作欲哭无泪的样子,颤声道:“柴大人,小、小的、刚才、刚才梅香姑娘、让让我、给她买、买傅粉……”
柴玉笙见薛正辉那怂包样,泄了口气,放开他,又道:“怎么又买傅粉?”
薛正辉见柴玉笙竟然信了,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胡编道:“上、上回买的……不好用……”
柴玉笙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薛正辉松了一口气。
柴玉笙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对薛正辉道:“套马,我要出去。”
薛正辉赶紧套了一匹骏马,把缰绳双手递了过去。
柴玉笙扯过缰绳,一个飞身翻上马背,顷刻消失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
薛正辉挟了一把冷汗。
柴玉笙骑马飞奔至闹市,他极少买东西,寻了一圈,走进一个门匾极大的妆楼,许多女客进进出出,手上拎着小袋。
柴玉笙相貌俊美,来往的女客见了,忍不住都要多看几眼。
他的装扮冷酷十足,一身黑色杀手服,腰上挂着一柄弯刀,双腕青钢护手,护手下埋着两排袖箭。及膝的皮靴,皮靴内还藏了一柄匕首,令人不寒而栗。
店掌柜迎来送往见过无数宾客,一见柴玉笙,立即就想到荣王府里的掠影组织,店掌柜哪敢得罪,怯怯懦懦地上前询问:“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柴玉笙想了一下,道:“傅粉”。
店掌柜心头一舒,原来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找茬的。忙请了柴玉笙进去瞧瞧。
店掌柜让跑堂端出一列十二盘傅粉给柴玉笙挑。
柴玉笙扫了一眼,粉质极粗,气味浓香。
顿时没好气道:“还有别的吗?”
店掌柜心想,一般跑江湖的年轻人喜欢艳俗的,没想到这人没看上。于是又换了一批一列六盘的傅粉给柴玉笙。
柴玉笙不耐烦道:“你们店没上等货吗?”
店掌柜愣了一下,他本想着宰一下这个看着很不会买的江湖客,却没想到这人仍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