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去书斋之前的事!
是他发现她与天十四苟合之前的事!
柴玉笙站了起来,走到盈盈面前,盯着她覆着面纱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现在没有了。”
盈盈感觉柴玉笙的气场极阴沉,他好像很生气。
还是别招惹他,尽快走吧!
盈盈“哦”了一声,行礼道:“柴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退下了。”
突然,柴玉笙一手扯住盈盈的面纱。
盈盈吓了一跳,眼神慌乱着,抬手压住几乎掉下的钩纱耳线。
“柴大人,奴婢面容丑陋,大人还是不要看了。”
好一个面容丑陋……
她还在骗我……
亦或是,她根本就不想让我看,只想给天十四看……
“如此,便戴好吧!”
柴玉笙咬着牙,冷笑一声,缓缓放了手。
我给你机会了,你却不珍惜。
盈盈理了理耳后,重新将面纱戴好。
盈盈行了一礼,“奴婢告辞。”说罢,疾步离去。
盈盈从柴玉笙房里出来,一路快跑到丫鬟瓦舍,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情况极其凶险,这是一种应激的动物本能的直觉。
她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压抑的气氛,柴玉笙的凛冽杀气差点把她压晕。
柴玉笙太可怕了!
盈盈回了‘大寒’,玉瑾已经吃完饭。
盈盈扒了几口饭,心里盘算着:天十四不在,天十六、天十九也不在。这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盈盈想起柴玉笙,激起后背一身冷汗!
盈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柴玉笙太危险了,刚才在房里,他彷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她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要去找薛正辉,偷完药马上离开王府!
玉瑾早早睡下了。
盈盈穿了黑袍,戴了兜帽,悄悄地去找薛正辉。
一路上很幸运没有人看到。
薛正辉见盈盈来了,喜出望外。
盈盈长话短说:“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可能被盯上了。今天天十四、天十六、天十九都不在。不如我们今晚就行动,偷了药就走!离开这里!”
薛正辉思忖片刻,道:“好吧,我这边需要安排一下,你子时在柳树林等我。不对……我想想,你丑时在柳树林等我,你只等一刻钟,如果我到了,我们一起走。如果我没到,你就先回去等我消息。”
一更天,柴玉笙在房内用过晚饭,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浑身不自在。
睡一觉吧,今夜过去,明天就好了。
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他又走进了那间书斋,穿行到书廊尽头,看见了那个美艳的女子。那个女子枕着雪白的臂弯,闭着眼睛熟睡。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脚尖点地,回到房里。他将她放在床上,躺在那女子身侧。
那女子醒了,柔声唤他,“阿筝……阿筝……”
他抚着她额边的细发,轻声问,“你是谁?”
那女子樱唇轻碰,“我是梅香……”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抚摸着她的脸,“你原来是这个样子……”
梅香垂下眼去。
柴玉笙猛然惊醒。
他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
原来是场梦。
我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他懊悔地双手盖住脸。
他恢复到原初的冷静。
他睡不着了。
他重新穿好衣服,腰上挂了佩刀,走出门去。
夜里的风很凉,他穿的很少,身体却燥热,他在园中如孤魂野鬼般游荡,任凭夜风侵袭他的身体。
盈盈别了薛正辉,自行回瓦舍等时辰。
盈盈坐立不安,玉瑾早已鼾声如雷。
薛正辉邀了养马场的几位同僚一起吃火锅,往酒水里下了蒙汗药,待同僚都已醉过去,自己偷偷换上了夜行衣,拿了钥匙,潜进府内。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竟是个绝佳的偷盗机会。
薛正辉刚潜入鸿泰院,便听见有脚步声。薛正辉心头一紧,赶紧躲了起来。见一腰胯弯刀的天字黑衣杀手走了过去。
薛正辉一眼便认出是柴玉笙。
这家伙晚上不睡觉吗?
薛正辉心里暗骂一句,待柴玉笙走了过去,半晌无人,又溜到藏宝斋。
薛正辉刚要开锁,却听不远处一个悠悠然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来找什么呀?”
是柴玉笙!
他竟没走!
薛正辉连头都没时间回,夺命般飞逃出去。
就算要救丁立天,他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他可不想变成第二个丁立天!
柴玉笙双脚一点地,飞掠至薛正辉边上,眼看就要追到薛正辉,但薛正辉大骇,逃生的意志占据大脑的绝对高度,使出吃奶的力气逃窜了出去。
柴玉笙没想到这个黑衣人连跟自己对打的勇气都没有,逃的像老鼠一样快,骂了一句:“怂包!”
柴玉笙不想回去睡觉,他走到柳树林,靠在一棵柳树背上闭目养神,他一袭黑衣,彷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周围静的出奇。
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柳树林小道上传来。
柴玉笙星目微眯,眼底寒光起。
看来今晚上不会空手而归了!
盈盈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捱到了丑时。她整理好衣服,穿了黑袍,准备出发,突然想起腰上系着的腰牌。
这腰牌生了不少事端,不如不带了吧,今天一走,这腰牌再也用不到了!
盈盈解下腰牌,放在抽屉里,又看了看熟睡的玉瑾,心里跟她告了个别。
盈盈走到柳树林,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盈盈脚下摸索着石子路往前一步步地探着。秋风渐凉,盈盈打了一个寒颤,她搓了搓手心,焦急地等待着薛正辉。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盈盈的肩膀。
盈盈吓了一跳。
这人不是薛正辉!
薛正辉从没有拍过她肩膀。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