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新试结束后,林颂如愿拜入常言门下,她没想到长言会愿意收她为徒,而且此次还只收了她一名弟子。林颂受宠若惊,想着自己何德何能,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居然能入得了长言的法眼。后来她才从柳扶风口中得知原因——
“因为只有你一人选了长言长老。”
“什么?”一股不妙之感涌上林颂心头。
天机山新弟子上午统一在学堂听讲,课上的内容为修道的理论知识,包括剑法、术法、符咒、阵法等,以及一些心法的传授,由掌门及四位长老轮流授课,下午则是跟随各自的师父修行。
第一天上午由律见授课,他只传授了些基础的修道常识,大多弟子听的无精打采昏昏欲睡,这些东西他们早就了如指掌。林颂听的很认真,既然有心修道,那么就要做到无愧于心。
午后,林颂按照晓镜上长言的指示,来到一处草地。见远处树下似乎站着一人,她走了过去。树下少年玄发高束,如初见那般,懒懒倚着树,怀里抱着把玄色银柄雕花的剑。
少年凤眸微抬:“居然是你。”
“温师兄,真是有缘啊。没想到现在你真成了我的嫡系师兄了。”林颂笑着,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长言,于是问道:“师父呢?”
“没来。”温良玉声音冰冷,“你是有多想不开,居然选长言做师父。”
什么意思?林颂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说的好像你不是长言的弟子一样。
温良玉心中窝火,长言收的徒弟,自己跑了,让他来教。也罢,温良玉转念一想,教和教会是两回事,长言只让他来教,又没说让他必须教会,那他就只管教了便是。
“师兄,我现在要做什么?”林颂问道。
温良玉叹了口气:“练剑。”
“我没有灵力,能行吗?”
温良玉斩下一截树枝扔给林颂,“不影响。先学剑招。”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什么?”林颂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温良玉一个翻身,落至一处空地。
握剑的温良玉一改平日的散漫,他目光凌冽,出剑极快,只听见风与剑相撞之声,点、刺、撩、收,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好了,你自己练吧。”说完,他便飞身离去。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温良玉在踏上一片竹林,在踩上一枝竹梢时微地一顿,思忖着刚才所教是否过于简单,她会不会练不到一下午?下次应该再增加一些难度。
林颂明白了,她这是选了个不靠谱的师父,附赠了个不靠谱的师兄。她看了眼手里的树枝,没办法,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她仔细回忆着温良玉刚才的招式,边想边用树枝比划着。林颂记忆力确实不错,但无奈刚才有些招式实在没看清,只能先试着将有印象的剑招使出来。不可置信的是,剑招到她没有印象之处时,却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
几遍下来,她已经将这套剑法掌握,林颂勾了勾嘴角,“我果是个天才。”
练了一下午的剑,林颂回到闲竹居,刚好碰上回来的上官揽月。见她一手扶着院墙,大口喘着粗气,面色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
上官揽月摆摆手,示意林颂别管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算我倒霉!”
***
天机山一周三次的早课简直是所有弟子的噩梦,众人对此苦不堪言,没有灵力的林颂则是双倍痛苦,其他弟子至少可以借助御剑,术法,符箓等办法前往学堂,而林颂只能用双腿走过去。
上官揽月给了林颂一片类似于芭蕉叶的飞行法器,不过她还没飞两天,就被戒律没收了。
“《弟子守则》第一百六十三条:天机山境内不得使用除剑之外任何飞行法器。”
这是什么离谱的规定?
不过众所周知,离谱规定的背后一定发生过更离谱的事。据说是因为之前有位师兄在试用自制的飞行法器时,法器突然失灵,连人带法器一同栽进了茂密的树林里,那位师兄挂在树上昏迷了三天三夜,若不是有位饭堂大叔下山采办时吃坏了肚子跑到林中拉屎发现了他,这位师兄不知还会被挂多久。
一日课后,柳扶风朝上官揽月递了个眼色,上官揽月随即摇了摇趴在书案上睡觉的林颂,“别睡了,林颂,起来玩游戏了。”
林颂有气无力地回道:“不玩不玩。”
柳扶风拿出一沓符箓,“那可惜了,看来这些瞬移符没人要了。”
林颂瞬间起身,回头对他道:“玩什么?”
柳扶风拿出一颗白玉骰子:“很简单,比大小。每人三次机会,点数大者胜。你赢了,这些符都归你,我要是赢了,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放心。绝对在你能力范围之内。”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颂看柳扶风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千万不能中了他的计,搭上他们这条贼船可就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