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夕王!夕王!!”他是想说,可是离族战也就十几日的时间了,竟还不等自己起身细说,她就匆匆离开!虽说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已是答应了替他想办法,但拖延之意明显他也是分辨得出来的。季清帆在原地依然维持着低俯着身体的姿势,但是对着地面的脸色却相当之铁青,甚至连带着两腮上都筋图毕现,须臾间,他跪在地上的身体诡异地原地消失……
转而季清帆已经漫步在一座偌大的宫殿里,一步一顿,环视着这座宫殿,百年来,这座宫殿屡破屡立,这才有了如今的金碧辉煌。停在大殿正中,望着正前方那把坐北朝南的玄幽石椅,季清帆目光热切。修炼之人,元域里都有这么一件元皿,元息在此处汇聚、发散,也因个人的修炼路数不同、修为不同,元皿的形态有所各异。季清帆的这件玄幽石椅,乃是他几番历劫,搜集了乾麟大陆上近三成的玄幽石,炼化凝结而成的。世人都只见他的光彩,又有谁知他在修炼这条路上,浴血拼夺这些功息石的艰辛?
可是,心里的成就感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季清帆就面色森然,双拳紧握至指节泛白,看着这大殿里飘荡着的一缕缕黑气,此刻自己用来滋养元星的元皿,正被这些黑气捆裹围绕。他心头恨怒盈盈,恨不得拼尽全身修为,只要能将这些异星元息打至灰飞烟灭。他更恨的是,那个诡异的绿衫少女,还当她为何那么好心赐给自已修为,谁知竟有这种阴恶的用意。
回到族中后,他没有当下就说出自己修为精进的事情。因为他已发现,元域里竟然凭白多出许多人的记忆,日夜盘旋于脑中。细查之下,方才知道这些竟都是属于那些死去族人的修为。这种阴毒的手法,可恨至极!纵然对方修为高于自己,自己也要还以颜色,否则怎能让他咽得下被愚弄的这口气?
看着这些在他元域里放肆翻飞的异星元息,季清帆的周身霎时爆发出三四圈叠加的光晕,一条条银色的线由这些光晕中急速冲出,各自缠绕一条黑线,在殿内交织穿梭着。稍顷,那些异星元息被压制,声势渐弱。季清帆双手一拢,那道道银线径直退回他的体内,细看竟是一条条凤尾鲢鱼。但是,也仅仅是稍稍停了一会儿,那些黑气又故态复萌,重新萦绕于殿中。就是这个样子,又是这个样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季清帆耐心用尽,一甩袖袍转身离开大殿。
出了主殿,急行至西北角的一座小院落前。季清帆怒气正盛,也顾不得这还是在自己的元域里,便踢开院门冲进主屋,对着床塌上的人就开始痛打,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为什么不说?怎么还是不说?”过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停下手。等四周元息不再震荡,床塌上的人终于显出身形,脸色乌青,面容衰老,两鬓斑驳。随着口内一股污血流出,又发出刻意压抑到极致的一声轻咳,显然是受伤中毒皆深,再看周身那脏污得都快看不清本色的暗红色绸衫,不是商西绫,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