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巧合的是,这山脊北麓全程险峻,把沐襄族所有能攀上山脊的路给堵了个十足十。沐襄族开始慌了,南麓什么情形他们不得而知,沐襄全境并没什么丰茂的资源,而造技种类竟也不如煜旻那般多。如果另外两族经由此路互通有无,那沐襄族终有一日会销声匿迹。
让沐襄族放心的是,查探过后他们发现这山脊北麓虽是险峻得彻底,但南麓一侧竟也是常年泥泞阴湿,寒气极厚,且多坚冰,实算不得什么威胁。仅能通人也得是真正的能人,素人则绝不可能。
然,沐襄族的舒心并没有持续多少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条仅通能人之路,竟日渐好。有人在道旁按了扶桩、拉了挡绳,盐水沃泥竟将那路改造到,可由骡马协行,两族可在半年间往返。一些糙料以及无须急用之物的运输,皆可由此。
沐襄恼了,时不时派一小队人去山脊的路上搞破坏,为了防止沐襄的人进入此路,焉葭和煜旻还设了结界、互通了运牒,饶是如此仍无法阻挡沐襄施恶。除了这些,沐襄还将一些稀有、贵重财匮的运资提升了三倍有余,甚至以贵价为要挟,或使焉葭白予资材,或役煜旻劳而休费。两族再度不堪压迫。
云澜苍和夕半夏从极域归族时,沐襄忽觉两族隐有联合之势,遂使得手段逐渐恶劣,小人行径也不胜其数。竟终是将焉葭和煜旻两族推向了敌对的立场,两族多年战乱,互斥互阻,而沐襄族内部,早就再落不到什么好处,如今也已是多行不义的末路穷途。
书净是化了本体来的,已值夜幕,身前这村落灯火寂寥,幽云边际星光点点,偶现残垣废墟,星光隐照其上,更显凄凉。隐隐约约,有斥骂声传来,似在催促,又似在警告。这村中似是曾有过集市的,能看到一两间街铺,只是其中货架倾倒,零星的货物散落其间,竟也无人拾取。酒肆茶楼也是有的,却只余破碗残杯,力证其往日繁华。
街角巷尾,偶见流浪之犬,瘦骨嶙峋,目露凶光盯着自己,却不见渐近,似在觅食,又似在警戒。
这景象不过是萧索了些而已,这于他无甚关切,真正让他忧躁的,是这些丝丝缕缕、萦流于大气之中,却无法被普通人所察觉的异星元息。异星元息未被炼化前,常在生前所居之地洄环,这村子已如此偏僻了,竟还是叫包裹的如此厚密……他实不知沐襄前路如何。
玄玉长老说,自隐之人不可与之遇……那不就是说,汝所寻之人必将就汝?书净心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季长老!书净前来拜会!”书净颀身而立,满面和煦。季清帆的元域,他就这么直戳戳的来了。
“什么东西!”大殿正中那把玄幽石椅上,季清帆双掌拧着椅子的扶手,呲须散发。他弓着身子,将自己的脖颈勉力地控制着,但是他的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已然是被异星元息搅扰到几近崩溃。
看来异星元息于修为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用处,不然,季清帆也不会用“东西”来问候他。
但书净还是吃惊于,这才几天?他的状况竟这般糟糕?异星元息这个东西,其成之难,而灭之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