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能维护怕蛇的他。
今天分明自己难过跌落谷底,还是能一眼看到他躲避雨珠时嫌恶的眼神。
陈思佳从走廊走到那盏路灯下,回头喊还站在原地的傅时与,“过来呀,你跑的太快,那把伞都被你弄坏了,我们一起走啊。”
栽赃的速度很快。
男主视角抛女主美貌。
并肩走着的时候,避免身上的雨水沾到陈思佳身上,他又把伞撑往那边挪了挪。
陈思佳倪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小臂,冰凉的手心停留几秒,又往上探了探,她有些心理不平衡,“你怎么淋了雨还是这么暖和?”
傅时与被她吓了一跳,“你总是对人动手动脚吗?”
说着从她手上接过伞,原本摇晃不稳的伞撑,立马稳若金汤。
彷佛一点雨丝都飘不进来。
陈思佳撇撇嘴,“也不完全是啊,逗小朋友才好玩。”说着伸手在傅时与脸上掐了一把,眼里漾着笑,“还得长得跟你一样好看的。”
傅时与简直气笑了,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要拿两岁年龄差说事,
T大有很多本土就读生,每到周末,家在T城的学生像猪圈放跑出来一样,纷纷归巢吃顿妈妈做的家常菜。
四周宿舍楼只零星亮着几盏灯,漆黑的雨幕里,像是零散错落的星星。
陈思佳异性朋友众多,但更多是学业上前行的伙伴。
和男生共撑一把雨伞,这还是头一回。
她想了想,还是诚恳道谢:“今天谢谢你。”
时代文明在进步,人与人相处也愈发繁琐,每句用语都值得深加思考。
譬如现在,陈思佳客气疏离,是在故意拉远关系,傅时与有没有听懂她不知道,但陈思佳是喜欢维持体面的。
她不想任何关系骤然冰冷。
傅时与不回他,陈思佳就找话题,“淋雨喝热咖啡驱寒吗?”
伞下空间狭小,隔着空气,傅时与鼻尖彷佛还能嗅到陈思佳身上淡淡的清香。
今天这事做的无厘头,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并不后悔。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随着水珠落下:“咖啡豆燥热,但是否热性,没有证实。”
陈思佳惊了一下,不懂他的意思。
傅时与接着说:“你没有吃早饭,热咖啡会比冰镇的绿豆好。”
他昂着头,平视着前面的雨幕,看不清神色。
“早上淋了雨,中午喝冰饮,晚上再淋雨,一定会发烧的。”
陈思佳彻底哑然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刺穿她坚硬的外壳,完全窥透她的内心。
是的,那把小伞是她故意选的。
陈思佳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淋雨,是在陈邢初次和赵露闹离婚的时候。
初一某天下学,刚出校门口,天上就开始阴云密布。
她家离学校近,陈思佳跑赢了追在屁股后面的乌云,却躲不及赵露关门的速度。
门内赵露砸摔哭嚎。
陈思佳是能进去的,保姆阿姨悄悄给她开了后门,是陈思佳拒绝了。
癫狂的母亲让她瑟瑟发抖,她后背抵在门口,任由耳廓交杂哭喊声和雨水嘀嗒声。
难过和恐惧交织在茫茫雨幕中,仿若一阵轻烟。
从此,那成了治疗陈思佳的良药。
思绪被拉回来,她很想再捏一捏傅时与的脸颊,然后摇他脑袋,问:你该不是我肚子蛔虫吧。
但是,她只是藏好眼底的一闪而过的情绪,死不承认:“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吗?十八岁,刚成年?”
听到这里,傅时与不走了。
他直直盯着陈思佳,觉得需要和陈思佳讲清楚。
两人身高差距大,他几乎是俯视的:“你只比我大两岁。”
较真的时候,腮帮子还气鼓鼓的。
陈思佳终于柔和了嘴角,轻笑出来,手上使劲,拧了他一把,推他:“走啦,半夜装鬼唱歌的小朋友。”
没想到她突然的这一下,傅时与险些踉跄了下,回过头看陈思佳揶揄的看着自己,觉得好心都喂了狗,
“我没有装神弄鬼好不好?”
“我只是想吓吓他。”
“喂,你不会想去天涯榜挂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