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事啊！

嘀咕完后，顾白捂着脸，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嘿嘿！逗小孩真好玩！

当然，准确来说，秦行舟的年纪并不算小孩。但是那股纯情劲，就跟懵懂小孩差不多。

顾白用手摸着下巴，在脑海里琢磨着合适的词汇。

秦行舟是……恋爱菜鸟？纯情处男？青涩小攻？

还没等顾白咂摸出个结果，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身形修长的雪发少年端着一个托盘，缓慢地走了进来，周身携带着轻微的冷雾。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顾白诧异地说。

“我拿来一些低度数的米酒，”雪发少年答非所问，“你今晚受惊了，喝些酒，再睡一觉，会舒服很多。”

说着，雪发少年把托盘放到床铺边缘，拧开一个纹理凹凸的玻璃瓶，把其中混杂米粒的晶莹液体倒了一杯，递给顾白。

顾白接过米酒，一饮而尽。

“好喝。”他点评说。

雪发少年微微一笑，又给顾白倒了一杯。

顾白还是一饮而尽。

然后，又是一杯。

一杯接一杯……

喝到后来，顾白感觉脑袋变得晕乎乎，原本清晰的视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他揉着太阳穴，和眼前的人确认说：“这米酒，度数真的很低吗？”

雪发少年依旧微笑，“米酒一般都是没有度数的。”

“啊？”顾白意识到什么，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没有度数，那不就是度数不限。”

下可清如白开水，上可烈如二锅头。

冰凉的指尖拂过顾白的眉眼，雪发少年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年，眼底一片痴狂。

顾白被醉意包裹，四肢瘫软地歪斜在床头。

雪发少年扶着顾白躺下。

“睡吧。”他温柔地说。

虽然眼前的人长得和秦行舟一模一样，虽然秦行舟出门拿东西后回来的动作很符合常理，但隐约间，还是有一道灵光掠过顾白的脑海。

顾白艰难地抵抗着醉意，颤着手指去扯眼前人的衣领，缓缓拉下。

雪发少年的衣领被拉得扭曲变形，褶皱中间，是如美玉雕琢的锁骨纹理，光洁干净，没有牙印。

顾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对！你不是……”

话未说完，他就感觉手指传来钝痛。

雪发少年抓起胸前作乱的三根手指，低垂头颅，把它们牵到嘴边轻轻啃噬。

“不，我是，我是秦行舟，你爱的秦行舟。”

雪发少年慢斯条理地沉吟，嗓音如夜里微风缥缈。

“我爱你，”他说，“我在找一个爱我的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被咬的手指关节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恐惧与茫然，如暴雨坠地，猛烈地冲刷着顾白的神经。

顾白有点想逃。

他试图抽回手指，但雪发少年的手腕和牙齿一起用力，让顾白的手指无法逃脱。

“你属于我，”赤色的风暴在血红的眼眸中积聚，“我会让你属于我的。”

啪嗒一声，是卧室门锁转动的声音。

在第二个秦行舟回来前，第一个秦行舟翻过卧室的窗户，跃入了浓重的夜色中。

临走时，他还留下一句经典的反派发言：“我们还会再见的。”

由于醉酒，顾白浑身瘫软无力，趴在床上，侧着头，双眼朦胧地望着那扇被打开的窗户。

脑海里的思绪盘根错节，顾白最后只厘清了一件事。

“这里，是三楼！”

这些怪人，一个个地，都这么喜欢跳楼吗？

抱着食物和洗漱用品的秦行舟回了屋，他先是把东西都放到桌上，然后关上了窗户。

屋里开了空调，如果一直开窗，冷气会跑掉。

顾白觉得这个应该是他一开始认识的秦行舟，但他不敢确定，于是带着满身酒气，从背后扑过去，扒拉对方的衣领。

秦行舟忽然被从背后袭击，吓了一大跳。

“顾白？”秦行舟怔愣片刻，“你怎么喝酒了？哪里来的酒？”

虽然秦行舟的个子比顾白高一点，力气也比顾白大一点，但由于两人亲密的关系，秦行舟抵抗的意愿一点都不强烈。

顾白得逞地扒开了他的衣服，看见了那光洁的锁骨上赫然挂着他刚刚咬的牙印。

“行，是真的你。”

顾白心中的警惕消散大半。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耗费脑细胞，顾白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了。

此刻，他宁愿彻底醉倒，大梦一场。

顾白摇摇晃晃地走回床边，拿起那个装有米酒的玻璃瓶，把剩下的液体仰头咽下。

秦行舟惊慌地抱住醉倒的顾白。

他想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怀中人双眼紧闭，已经坠入了安详的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