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饭我喝了一碗自己磨的豆浆,口感不是特别好,抿一口,有细细小小的豆渣。
我捻起一枚桃苏放进嘴里,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早晨的光还是挺强烈的,我抬头时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逆着光,能隐约分辨出那是宋礼的身型。
他将门关上。
看他的样子是刚刚下了早朝。他身着暗青色官服,长发被高绾,本来就生了张生人勿近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严肃了。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吹了过来,大忙人宋礼居然有空来找我。
我同他道了个早,他懒洋洋地应了声,伸手夺走了我盘里最后一块糕。
啧,烦人。
“听说这是你为我研制的糕?”
“……啊?”
我愣了几秒,想起似乎确有其事——前些日子在他院里分糕给侍女们的时候随便掐的一句蠢话,想不到他也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宋礼就打断了我:“厨房没糖了?”
我:“?”
“不甜。”他评价道。
废话,本来就不是做给你吃的。我端起豆浆碗,开口:“没有料到夫君大早上早早跑来这里,便没有特意为夫君准备的糕。这糕仅是我的早点,夫君喜爱满分甜的,我其实喜好微苦的。”
“原来并非特意为我,难怪做工粗糙了些,不精致,口感也涩。”
我额头青筋一跳,手指节情不自禁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他见状似乎十分愉悦,将两手背于身后,同我说:“啊,今天来寻夫人是有事要做。”
“什么事?”我扶着额头抬眼望他。
门被人推开,几个丫鬟捧着暗红色的木头托盘走了进来。
…
我坐在马车上颠来簸去。
虽然我不喜欢宋礼这个人,但是客观来讲,有一说一,他的审美很不错。他替我挑了几条裙子,要我挑一条随他出行,这几条裙子均做工不凡,件件都是皇室才能拥有的做工与面料,尤其是其中一件青蓝色外衫,上面绣有朵朵白梨,格外雅致。
令人意外的是,他还会梳女人的发髻。
至于为什么会梳,是不是常常为别人梳,这点我没有问,也并没有特别好奇。个人觉得他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也不会常为女人梳发画眉,但他闲暇时突发奇想研究发髻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你平常都不打扮自己吗?”
宋礼撑着头,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我。
“私以为……平常都有在打扮。”
他很突兀地发出一声低笑,拿手指掩住半张脸,肩膀微微颤动。
他,他居然嘲笑我?!
“夫君笑什么?有话直说,不就是嫌弃我吗?”
他掩着嘴,目光落到我这边:“你平常那般,知道的当你是宋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新来的丫鬟。”
“只是穿的素净了些,说是丫鬟也太夸张了。”
宋礼不再笑,手垂落在膝上,坐的端正了些,目光沉静:“你不用素净。”
我微微张开嘴,以为他又要奚落我,心里盘算着如何反驳他,他的下一句话紧接着砸了过来,不像是奚落,听起来意味不明。
他说:“口脂,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