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本身怎么想？”

“……什么？”

不知何时，我和他已走到了上次那个冷宫的地方。这里十分荒凉，人迹罕至，也不知道上次为什么那个良贵人会在这里。

我的分心还是被祁肖的话语拉了回来。他又问了一遍：“你对宋礼，是怎么想的？”

“……”

为什么我会被问住？

我愣了愣，努力的搜索词语圆一个回答：“没有怎么想。不讨厌不喜欢。”

我没有告诉他想过逃走这点。我有时觉得我是一个墙头草，又怕麻烦的，这样一个类型的人。我觉得逃离他身边花费的时间精力风险对比暂留他身边与他扮演夫妻所付出的要多，不太划算。

“留在他身边你也可以接受，即使你不喜欢他。令人羡慕，他能让你做到这点，他应该很满足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十分冷淡，平静淡漠没有起伏的声音和冷静分析的表情和语气，让我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明明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连起来我就不懂了。令人羡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祁肖看到我的疑惑的脸，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淡漠和冷静。他嘴角带笑，有点嘲讽的意思。

“余令，大多数人都会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永远留在对方身边的。但你可能有点不一样，不过这点我从最初就知道了。我当时觉得，你就算被你的父亲强行安排嫁给谁，对方也留不住你。你太难喜欢一个人了，尤其是异性。要说喜欢，你应该最喜欢你自己。”

我被他说的有点回应不过来，只直直盯着他。

“原本我以为我与你家有过接触，依你父亲那种人，或许我会是他安排亲事的最好选择。我甚至还愚蠢的以为，若你真的被你父亲安排给谁，你最终也会离开他。我想过到那时，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拥有你。哪怕你对我不是异性的喜欢，我也可以以幼时的旧情为由将你留下，与你一起。这很卑鄙，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情感淡漠，但你也绝不会讨厌我。将我作为异性来喜欢的感情，我可以慢慢教你。慢慢教你，一点一点，一生的时间我可以拿来浪费。”

“等……等等，你不要再说了——”

他的一字一句冷静至极，像是在聊天气一般的平常和淡漠，可这种分析和计算一般的口吻，讲出来的内容却让人觉得根本与之不符。

我希望他讲的这些能像他的口吻一样都是冰冷而不出自心底的发言，可自小与他共处，我了解他。祁肖从来不会一次讲这么多话，而且他不擅长表达感情，他不会说不想说的话，所以他告诉我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缓不过来，我不懂。我无法理解，我不想理解。

他还要说。他却还要说。我甚至有些焦躁的要捂上他的嘴，却被扣住了手腕。

“余令。”

雪一样的声音叫住我的名字，似乎想抚平我眉间的皱纹。

“我觉得很后悔。从你嫁给宋礼的那天我就后悔了。”

我想挣开他的手：“……祁肖，事到如今你不要讲这些，没有用了。”

“嗯，我知道。虽然是废话，我还是要说给你听，很抱歉，因为我很痛苦。昨天，我看到他吻你了。”

“……！”天啊，我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人的感情太复杂了，我有点累。只能尽可能的劝阻他：“这很正常，他是我的丈夫。你不要再讲了，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和你的关系弄僵，别这样，我本来就没几个可以说话的人。我可以当作没有听见这些。”

祁肖松了手，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我，依然十分冷静，只是似乎有一瞬间，是在苦恼。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吻你，或许这些话就不会说了。刚刚我问了你，对宋礼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并不喜欢他不是吗？我想赌一赌。所以，求你，不要当作没听见。”

怎么会这样，我本来还有点想问他自幼认识宋礼是怎么认识的，因为祁肖跟祁崖必然是认识的，但祁肖又认识宋礼，说不定祁肖会知道宋礼和祁崖之间的事。我觉得如果了解一点宋礼的过去，说不定会好对付一些，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好奇，可是现在，我都没法开口。

也许是我脸上表情的变化太丰富了，祁肖看着我的脸，竟然笑了。

尽管说话间的声音是冷的，但确实是带着笑说的：“你只要记得把我当作一个男人看待就好了。不要让我只存在你幼时的记忆里。我只是希望你留在他身边也无所谓的想法可以动摇，考虑一下让我带走你。我不想你喜欢他。”

我叹了口气：“……我还是会像平常那样对待你。祁肖，你不要离我太近，宋礼太危险了。”

“嗯。”

我在心里拼命祈求今天的对话只有我和他知道。祝一基本天天跟随宋礼，除了他，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够窃听我和他的对话，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