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宋礼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向我倾过来，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眼里情绪难懂的复杂。

“余令，不要装了。你一定是事先打探到了什么，然后才来找我求证的。宋府只有一个孩子，丢了，十几年后才回来，这件事在当时许多人知道，到现在，知道的人也还没死光。至于那十几年间我在哪，你也知道了，不是吗？”

“……难道，你知道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和那个奶奶——”

“那个侍卫因为太善良所以死了。我讨厌善良的人。”

“嘴上那么说，你不是还是暗中救济他的母亲吗？”

“一时无聊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不是比死了更痛苦的事？”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会到皇宫里……那些痛苦本不该是你承受的。”

“现在，你觉得我很可怜，想同情我？”

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看向他的眼睛：“我也试图理解你。因为，你好像可以理解我的痛苦。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而你潜意识里也是觉得我可以理解你的，否则你不会让我知道那些，是不是？”

“……理解？”他像是从没说过这两个字眼般的缓慢道。

“报复祁崖，权倾朝野，让别人偿还。结果其实你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了。宋礼，你好像真的觉得很无聊，所以才和我玩这么久。”

“……”

原来说中宋礼的心思是这样一种感觉。他会保持沉默，然后眼神像在思考什么，而不会反驳。他总在思索，他这样子我看过很多次，但是我没怎么看过他像现在这样，仿佛有些茫然。

“不完全是无聊。”

“什么？”

他缓缓看向我：“我不是那种因为无聊才会和你玩耍的人。”

“……”

对，我很清楚这一点。我现在完全清楚了。因为我们同样痛苦，因为我们有过类似的感受。因为“理解”，对于这样的宋礼和这样的我来说，都太难得。

“这世上不仅仅有我，一定还有别人可以理解你。你不仅需要理解和陪伴，我给不了你的，别人也可以给你。比如喜欢，比如爱。”

“余令。”宋礼站了起来，接着半蹲在我面前，他仰起头，握着我的手，目光里深暗无比：“理解？陪伴？对，但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需要这些？”

宋礼看我的眼神让我不禁微微战栗起来。我想起那天他将我按在桌上的那个吻。

“我的意思是，我会陪伴你。但是你可以变得更好，接受更多的人，真正的与人相爱，而不是和我这种情感残缺的……”

我被他有些粗暴的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宋礼吻住我没有说的出口的话，我有些透不过气。

“……你为什么不懂呢？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我推开他，心里烦躁极了，说话时都带着十分的苦闷：“你不懂。这样对你我都很不公平，这样的感情很畸形，我们都值得正常的感情。”

“你可以让我们公平。你试着喜欢我，我们就公平了。”

“我……”

“余令，既然你想要理解我，在意我是否得到公平，说明你是在意我。你只是自己不去注意或不承认而已。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尝试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