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未点头,跟着他出了教室门。
早上最后一节课是一到四班的体育课,陈昭行和司星乔早早就找了片树荫打羽毛球,旁边还有男男女女几个同学围着看,应该是一起的。
只有一些傻不愣登的同学会在九月初热辣的太阳下运动——特指打篮球的和打排球的。
徐铮刚到操场就跑向沈骄和顾辞那,如鱼得水的混入了战局,梵未没有想运动的欲望,干脆上看台看傻不愣登的同学打篮球。
但刚走到篮球场边要上看台时,随着一声惊呼,一颗篮球毫无防备的朝他门面砸来。
太突然了,梵未没有准备的结结实实挨上了一球。
梵未只感觉眼冒金星,鼻梁骨钻心的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他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
脑袋空白之际,他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杨帆的:“哎呦,怎么砸到人了——是梵未同学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梵未疼得说不出话,只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冲他摆摆示意没关系。
杨帆过来刚要扶他,却被另一颗高速飞来的篮球砸开,顾辞抢先一步扶过梵未,表情十分暴躁和不耐烦:“滚开。”
杨帆只觉得一股气郁结在心里,但开口很无辜:“我说顾辞你也不能这样吧?平时尊敬你喊你一声哥,但我都不是故意的,道歉了也想将功补过,你没必要拿球砸了我之后这么跟我说话吧??”
顾辞只是撇了他一眼,脸色很臭:“你再在这装,我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摁在地上锤。”
杨帆不说话了,但表情还是很委屈。
“杨帆你没事吧?”同伴上前关切道。
杨帆还是那个表情:“我没事,我们走吧。”
但同伴不乐意了,对着顾辞的背影大声喊:“拿球砸了别人不会道歉吗?你在这装你大坝呢!英语这么差拉班级平均分就算了,连素质也这么算了,low逼!”
杨帆还假装难为情的拉住同伴:“算了算了……”
顾辞听笑了,他停下示意徐铮和严卿歌先扶着梵未去休息,也冲着他喊:“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杨帆同学为什么要在第四场地刻意跑到第二场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瞄着我们小梵哥砸!应该不是故意砸我们小梵哥的吧?”
接着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跟杨帆如出一辙的难为情,眼底却没有情绪:“我也不是故意瞄着杨帆砸的!你不会介意吧!”
杨帆一下子面如死灰,同伴震惊的看了他一眼,顿时没了声,看模样应该已经汗流浃背了。
顾辞却不放过他:“同学你真是太正义了!在这叫你大坝呢!素质这么算了人品也这么算了!low中之low!”
接着他又对杨帆竖起一根中指:“别给我在这装!”
说完转身潇洒离去,只留下汗流浃背的两人和看台上不停蛐蛐他俩的同学。
但是辞哥的潇洒只有两秒:他才走了两步就飞奔到梵未旁边,像开水壶似的着急开口:“梵未!小梵哥你没事吧?!”
梵未松开手,满手的血,温热的鼻血还在往外流。
看到血他有些呆:“流鼻血了……”
其他人却没有当事人这么淡定:“我靠流这么多血!”
“纸巾!纸巾!”顾辞急得团团转,“纸巾!我妈这下真要揍死我了!”
“这,这!”闻讯赶来的司星乔塞了一包给顾辞,又问,“怎么了?”
顾辞忙着给梵未处理鼻血,沈骄跑去了学校小超市,徐铮接话:“杨帆呗,故意拿篮球对着团子砸。”
司星乔气的半死:“过分!他为什么要这样?!”
“估计是团子这次年级第二把他挤出班级前十了——他这次第十一,”严卿歌说,“不然他就能自己挑座位被别人众星捧月了,我还记得他说过什么班级前十以外的他觉得都不算什么……”
陈昭行都忍不住听笑了:“估计这次被嘲得很厉害。”
司星乔火气瞬间又往上冒一大截:“这种人活该被嘲!”
梵未听到他们的讨论这才知道杨帆是故意的。
他知道杨帆讨厌他,从他转学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但他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令人讨厌的人,还干这么过分的事。
“来来来仰头,”还在想着,顾辞已经抓着他的头往后仰,“别让血再流出来了。”
司星乔却一巴掌拍开他,又把梵未的头掰正:“神经!待会鼻血灌进气管就更麻烦了……来梵未抬手——”
梵未像只情绪稳定的水豚任他们摆弄着,在用了司星乔的方法后,他觉得很神奇,眼睛都睁大了点:“真的不流了。”
顾辞也觉得很惊奇:“喔喔,乔治你好厉害。”
司星乔叉腰接受夸赞:“哼哼,也不看看我们乔姐是谁。”
恰好沈骄从小超市要了些冰回来,简单的敷在梵未额头上。
一众人好一阵待弄,这才把梵未的鼻血给止住了。
虽然鼻血止住了,但梵未还是觉得鼻梁很疼,去医务室检查无果,顾辞决定放学带梵未去医院看看。
放学时顾辞难得带他走一次桥而不是跳过去,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梵未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顾辞那十八分的英语,又想起今天那个人骂他的话。
到底是于心不忍,他戳了戳顾辞的手臂问他:“我帮你补英语吧?”
顾辞很干脆的摇摇头:“我爱国,不学英语。”
梵未:“?”
不是,这是爱不爱国的问题吗?!
梵未忍了忍,还是好脾气的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那你高考怎么办?”
“别担心,我只是假装被英语给难住了,但其实我学好它,”顾辞伸出手摆了摆,“易如反掌,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梵未:“……”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辞打断:“至于我什么时候学好,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梵未:“…………”
节奏哥。
尽管如此,梵未还是说:“等你什么时候想学,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顾辞搭上他的肩:“放心吧小梵哥,才不会有那天。”
毕竟英语,狗都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