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嗯。”

叶明一直待在厨房里，看着罗齐生走来走去地忙活。说是走来走去也不大准确，缺失的一条小腿让罗齐生扶着灶台慢慢地移动。

“你几岁了？”叶明看着锅里正在炒制的红薯叶，问道。

“二十二，”罗齐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啦？”

叶明又问：“你不去上学吗？”

罗齐生抿嘴笑了笑，但那动作仿佛很艰难：“我出事之后，就休学了。”

“那什么时候回去上学？”叶明上学的时候，身边也有不少休学的同学。

罗齐生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来。他把炒好的菜盛到碗里，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也许……腿好的时候吧。”

叶明端起炒好的菜，那碗拿在手里暖呼呼的，却什么也没说，端着碗走出厨房，把它摆到了外面的饭桌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明却翻来覆去地来回折腾，一直没睡着。一直折腾到罗齐生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叶明都没睡着。

他翻过身，看到了罗齐生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因为他躺在地铺上，比罗齐生要矮一些，现在只能看到罗齐生一半的身体。已经关灯很久了，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能在漆黑无光的卧室里描摹出罗齐生侧躺的半边轮廓。

他真的很爱侧躺着睡觉。叶明看着罗齐生的轮廓，默默地想。

叶明看手机的时候，偶然刷到有人说，喜欢侧躺睡觉的人没什么安全感。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叶明老觉得罗齐生就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明明什么都不缺，有房子可以住，吃喝什么都不愁，现在甚至有了一份工作，但他的眼睛里就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来。

叶明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没工夫多想，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