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叶明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他从年幼时候就一直在想象，十八岁的生日会有多么隆重，父亲一定会为他准备昂贵的礼物、体面的聚会——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钱、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甚至他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城市。叶明翻了个身，并不想从被窝里爬起来。

“还不起吗？小懒虫？”罗齐生敲了敲卧室门，“今天是你生日哦。”

叶明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罗齐生倚在门边朝着他笑。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太情愿地起身穿衣。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话梅排骨。”罗齐生看着高大的少年一步步走近，亲昵地用手抚平他衣服的褶皱。少年闻言非常高兴，但又有些疑惑地歪头看着他：“大早上吃排骨？”

罗齐生笑了笑：“过生日嘛，一整天都要吃好吃的。”

叶明推扶着他慢慢往客厅走：“蛋糕也不能少。”罗齐生点点头：“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定吧。”

晚上的生日晚餐依旧只有罗齐生和叶明两个人，张栋国早些时候给了叶明一点钱，权当生日祝福了。

唱完生日歌，罗齐生给叶明倒了一杯底的酒，笑着说：“成年啦，可以喝一点点酒。以后你到社会上，要记得可不能多喝。”

叶明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告诉他自己之前就喝过酒的事。

罗齐生的身体只适合喝一点点酒，两人碰过杯，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了。

“甜的！我喜欢这个。”叶明回味口中的味道，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想喝一点。”说着他就伸手拿了罗齐生手边的酒瓶往杯子里倒，罗齐生来不及阻止，又想到买的是果酒，便由他去了。

但罗齐生不知道的是，叶明作为一个啤酒两杯倒的小朋友，又怎么撑得住一瓶正常量的果酒。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叶明已经醉酒后鸠占鹊巢爬上了他的床昏睡过去了。

罗齐生倚靠在卧室门边，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占着他床铺安睡的小孩，微笑着摇摇头，又转身回到客厅默默地把饭桌收拾了。

他洗漱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子里暖黄的灯光洒在他棉绒的居家服上显得整个人像大型玩偶一样毛绒绒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慢慢走路带出的拖沓声和卧室里轻轻的呼噜声，偶尔有风吹过，摩擦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动。

罗齐生把客厅的窗户关上，免得半夜的穿堂风让小孩受寒。做完这一切，他把整屋的灯关了，来到卧室。卧室里没开灯，罗齐生走到床头，把台灯拧开坐到床边，想给叶明擦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