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位鹰先生,我还没有在地下城里看到其他人。所以这里自然也是没有厨师的,威廉切菜都切得无可挑剔,在厨房里显然不是生手,他将餐盘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感到有些惶恐。
但实在非常美味。
之前卓玛说的是真的,威廉确实非常会做饭,他把处理得漂亮又香气四溢的兽肉夹到我的餐盘里,配上品质极佳的果酒,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非常大的安慰。
直到这次美好的午餐快要结束,鹰先生才把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女人带到我们面前。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无法理解的事物,包括残忍虐杀同类各种东西。”
“我见过很多异于常理的事物。”
“因为自我的欲.望而打乱我们的步伐,这是需要强加性的控制性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的不是威廉,而是我。
所以我可以认为她是在对我生气。
锡禾的眼睛只露出来一只,另一只被包在起球还拉丝的绷带里。
我很少能见到这种灰色的眼睛,像是无法包容一切事物。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锡禾把视线移开,对威廉说:
“对于魔塔的余党而言,如果有不得不使用魔术的情况,我们需要滴水不漏地将他们把握,不能再让祸害遗千年。”
原来这才是她生气的原因。
但她生我的气也确实没错。
我不知道我的情况要被划分为哪一边。
魔塔和魔女向来都是绑定在一起,巴里被魔女控制,魔塔也无法撇清关系,即使那些死去的魔术师已经成为了幻影,但他们被魔女所控制,更加听话,实力也不容小嘘。
更何况那个魔女背后还是根系庞大的骑士公会和皇室。
查蒂永家族好像处于了非常被动的地位。
再加上嫁接了邪神之眼的巴里,如果是要以这些东西为敌,我不清楚那些戴着野兽面具的人的实力如何,但无论他们是魔导师还是黑骑士,其实他们的力量在邪神与魔女面前都实在是太弱了。
所以锡禾才不愿意浪费资源去做有损查蒂永家族利益的事。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锡禾抱着自己的手臂,作为保守派,她认为在祭司清醒之前不应该做出任何有危险性的举动,可威廉的回答却是: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威廉还是执意要拯救巴里。
确实,我想这才是他。
锡和队长气了个够呛,但在查蒂永面前,一切的指令都是必须完成的。鹰先生大概就没有她这样的烦恼,询问好威廉注意事项之后,他就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和锡禾有五分相似的脸。
这里的人都长得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是我在见过其他几名先遣队的人员得出的结论。
他们应该不存在血缘上的联系,但就是有莫名的一种纽带维系在他们之间。
让人费解。
我只能把好奇心先放一放,因为魇山和魔塔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东西。
魔塔在地面产生的裂隙里倒塌,这是魇山漫山流淌的魔力传达给我的信息。
这里曾经也是有主人的,只不过主人的气息早已被各种纷杂的信息掩盖,但我还是能从混乱的空间和时间里捕捉到我想要的东西。
深度回溯的咒法很适合魇山,它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我只去寻找我可能熟悉的面孔:
“我知道这会很艰难,但希望你不要介怀过去发生的事。”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撑着自己手里的长剑才没有倒下,他同样也是碧蓝色的眼睛,但是头发是纯黑色的。
而在他对面抚.摸着他的女人穿着光明圣殿的制服,披散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比起圣洁,我更愿意用“光辉”去形容她。
是比当初落魄的魔女好一百倍一万倍的人物。
威廉和她长得很像。
我看到她背后皎洁的月亮,不同于查蒂永公府现在的永远的黄昏,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伟大。
圣女捧住男人的脸,轻轻地开口:
“没关系,反正马上就会被遗忘的。”
她抬头亲.吻了男人,而自己圣洁的身体也染上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