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戏剧社

小庄最终决定要去戏剧社面试试试看。时间在军训结束后一周，学校里社团招新大多集中在这个时候。

“小愉啊，你要参加什么社团吗？”她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等到早八那一批人离开之后，食堂里很安静，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聚在远远的另一边也准备要吃饭了。

“嗯，企业经营沙盘协会。也是今天晚上有活动，不过他们应该不筛人。”天意是看到学院推荐选择的这个社团，她想这会对她学习专业课有些帮助。

小庄点点头，她喝完最后一口粥，用纸巾擦了擦嘴。一大早起床没来得及像平时那样画个淡妆，头发也没怎么打理，她在头上扣了顶渔夫帽，素净的脸上清清白白。天意看不见她的眼睛，于是伸手向上折了折她的帽檐。小庄抬眼看她——一样漂亮的眉眼、一样漂亮的鼻子、漂亮的脸颊、漂亮的嘴唇，素颜的时候显小，像回到高中，她们刚认识那会。

天意弯了弯嘴角，“我看看你睡醒没有。”

“睡醒了啊。”小庄冲着她眨眨眼。

“你没课的话，不用起这么早来陪我吃饭。”

“我也要吃早饭啊。”小庄摘了帽子，垂眼看见自己弯得不太完美的卷发，又抬手把帽子戴上了。被天意折过的帽檐还那样翘着，能露出她的漂亮眼睛。

“我可以给你带到宿舍去。”

“没关系啦，睡太多也会变得没精神。”

她们端了托盘走去餐厅收盘窗口。食堂里只剩很少的几个学生了，零零落落地分散着坐在几处。悠闲明媚的早晨是恩赐，尤其是在身边有人匆忙着的时候。

“学姐发了时间表，我今晚要八点半才能结束。”

“我去接你。”

“你们那会能结束吗？”

“能。”她们从食堂出来就在门口的小广场上乱走，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做，早晨的太阳照得人挺舒服。“不能的话你就等我一会吧。”

“嗯。”小庄停下来，有只胖胖的大橘趴在长椅上睡觉，她蹲在长椅前，摸了摸它的头。猫们好像都知道小庄喜欢它们，几乎所有的猫都不怕她。

“学姐说，也许要出题让我们即兴表演。”她一只手覆在小猫起伏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膝盖上，袖口处露出一段洁白的皮肤和小小的、光滑的腕骨，“好可怕。”

天意坐在长椅上、大橘身边，偏头看着小庄——她看向自己身边小动物的目光很温柔，眼睛里泛着的波纹近乎于宠溺。

“也许你会演得很好呢。”

小庄摇摇头，不假思索地。“如果你去的时候我在面试，你不要看。”

晚上天意赶到戏剧社面试教室门口的时候，小庄刚好进去。沙盘协会那天的活动只是开个会，学姐学长们介绍了一下社团，新社员介绍一下自己，结束的时间大概算是刚刚好。

天意透过教室门上长长的一条玻璃看见小庄站在小讲台上，穿一条素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地盘起来，露出钉着亮晶晶耳环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还有一些等待面试的同学排排坐在走廊里。天意向后走去，贴着门站在教室后面，隐约能听见小庄在介绍自己，教室里空荡荡的，她的声音显得很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