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握了握章晓昭的胳膊，起身面对着她。

“他说他是你哥哥。”

“表的。”晓昭一脸不耐烦，从桌子上花束里拔出一张卡片，看了一眼，撕碎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你别理他，有事就找我。”她看见小庄点了点头，才绽开笑脸，忽然张开手臂环抱小庄，“小庄宝贝，你也太美了。”

“庄梦窈……你该换衣服去了。”天意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她们在一起时，章晓昭经常把她当空气。

小庄仰起头，笑得好灿烂。一边挣扎着转头去冲着天意点头，一边抬手轻轻推着死死箍住自己的晓昭。

“谢谢晓昭。但是我要准备上台了。”

松开她的双臂似乎依依不舍，“好吧。班长让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看来一切都顺利。那我就回去啦，等你一会儿再上台。”

后来，“美神”一场一场地演了很多次，校内校外，天意跟着小庄走。社团里有人调侃女主角带助理，小庄说她上台演出很紧张，有朋友在她会心安。

她们又见了很多次Gabriel，剧团里的摄影倒是省了事。

有一次，在外语学院礼堂的走廊里，远远地，天意看见他和叶观理抱在一起，瑞典人看见她笑了笑，但没松开怀里的人。他在叶观理耳边低声说话，轻轻抚摸着男人的长发——苍白的手掌，覆盖在那头乌黑的长发上。

天意才明白，她一直在疑惑一个学生剧团的戏怎么值得他一个专业摄影师来拍这么多照片。疑惑有了解答。

就是Gabriel拍的照片，让这戏——或者说是让小庄和乔学姐，在学校里引起了小小的风波。最广为流传的一张，拍摄于话剧的最后一段，纷乱的背景和自上方洒下来专注的光束，女孩飘扬的发丝，旋转着的裙摆，两个人眼波里流转着的柔情，朦胧的氛围，很难不让人产生错觉。天意避免去看那些照片，但躲不过偶尔听到同学谈论她们，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庄梦窈和乔舒忆的名字，只是喜欢那些照片。

一次天意和小庄走在校园里，遇见了小庄高一时候的同学。那女孩样子很友善，也许是注意到一边的天意，她没多说什么就道别离开了。天意看到庄梦窈短暂地低下头愣了神，才想起过去那些事，也许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在那话剧和照片变的出名的那段时间里——她就担心过那些事，天意的心变得很沉。

好在事情没有变坏。第二天小庄给天意看了和老同学的聊天记录，她不露声色地开心：

“小庄，前段时间看到海报才知道你也来北华了。明哲这一届有三个同学来这儿了，我们那时候还聊起过你。

过去在明哲那些事，希望你别再为之难过。那些人只是很闲，他们伤害了你，并不在意什么是真相，也不懂得尊重。

我们没能帮到你，觉得有些抱歉。希望你后来一切都好。

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吧，我们都很想你。”

她后来过得也没有多好。天意把手机还给小庄的时候看见她明朗的神色，想自己过去有多大的可能性去明哲读书，如果那时候她在庄梦窈身边，她就不会过得那么坏……也可能她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毕竟在斯顿，也还是有人坏了事。

“你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带上我吧。”天意摸了摸小庄的头发，看向她的眼神很认真。

“你别担心，他们几个人很好的。”

“没有担心。我就是想认识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