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得见,程满也还是堆着一张笑脸凑到手机跟前,“昭昭,我姐也是担心小庄呀……”
“别提小庄!”爆出来的声音惊得程满后退,天意皱眉,“俞天意,小庄分手那天找的是你不是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说明她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你不要多事。”
那天。所有关于庄梦窈的回忆,天意只回避那天。回避到如今不得不面对时,却发现自己错得比曾以为的更离谱。如果再仔细一点,如果在室内明亮的光里多看看她,如果别那么心急——也许她在下车前就已经红了眼,也许她等了很久才找到她熟悉的地方,也许她需要自己的拥抱,但不是以那种方式……
“还有话说吗?没有我挂了。”
想象一旦开始就会变具体,恐怖的、悬浮的、虚妄的,但是具体。她需要真实,但她的需要是否重要和正确?她总是犯错,在和庄梦窈有关的事情上,她总是在犯错。
“他们分手,是因为孟仕钊做过什么……对吗?”
长久的一段沉默。沉默就是答案,沉默就是思绪在喧嚣。
“章晓昭,之前你说庄梦窈相信你。你觉得她信对没有?”
她在求助。可那不露声色的疑问句让人听着觉得像是质问,电话那头的安静持续了片刻,声音再响起时沉了许多,“我不会让那个贱种到深圳去。能做多少,我就会做多少。”
愤怒和悲伤争抢着冲上来,天意觉得她必须做些什么,即使只是为了弥补那天的忽视和错过。
“拖他一段时间,其他的我来做。”
“你能做多少?”
“祈祷你家跟他摘得开吧。”天意一只手扶着脸侧的手机继续通话,另一只手摆弄自己的。她订了最早一班去深圳的机票。
程满见状,开车掉头往回走。
“你这么有把握吗?”
“我不信他只做错过一件事。”
章晓昭笑了,“你说得对。”对天意难得有一次认可,像是要和她结成某种约定,“我没什么怕的,公司不是我的,钱也不是我的……你记不记得叶梓暮和霍彬?”
“谁?”
“在天津那次,你见过。”
“忘了。”确实没什么印象,那次在海滩上她见了很多人,没想着去认识,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怎么了?”
“连他们一起收拾了呗?”把天意划入同一阵营,晓昭的语调就开始变得不再锋利,“别多想,这几个人跟孟仕钊玩得太好了,我看他们不顺眼,还有几个,我一会把名单发给你……”
天意的眉头一直皱着,恍然不觉已经又到了家。程满帮她开车门,拿包,等她下车,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家门。
“小庄的事……没那么糟,唉,是挺糟的,但是她会保护自己。事情是孟仕钊说的,不是小庄告诉我的,她不想说,你也别打听吧。”
猫慢悠悠地踱步出来,看见天意,又折回去。这两年栅栏一直养在俞悦这边,裙子、丝巾、项链一套又一套,玩具更是一大堆。该抱它回花廊了,它在这里的样子总让天意觉得违和。
天意觉得她该尽快回来。
“我知道了。”
学校的事尽快收尾,然后就回来。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