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送我的吧,妈妈。”
俞悦看着天意起身,把项链从盒子里取出来。神色未变,但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好吧,不管你们。”其实只要看到两个孩子相处的好,她就能放心下来。
那时候天意把项链圈在小庄脖子上,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一句话:“一颗石头而已,不如你的眼睛漂亮。”
关于和俞悦的再次见面,小庄隐隐地把那时候的每一刻坠在自己心里。她拉着天意问,想让她告诉自己是如何和家里讲述她们的事的。
“之前告诉过妈妈我在爱你。后来的事没说过,但是她也许猜到了。”天意看小庄微蹙着眉,伸手轻轻在她的眉心点了点,问她怎么了。
“我也会告诉我妈妈的,但是……也许得再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小庄不知道,等到哪一天庄洁不再推男人的名片给她,或者变得足够健康到不会再为女儿的一点异动茶饭不思——伤害会落在这边或那边,那一天会非常远。小庄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对,她看着天意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会想想办法。”
“这不是重要的事,庄梦窈,我只是要你。”
爱人脉搏的搏动是镇定剂。小庄和天意挤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窗外流淌着的一切都变得平和又有力。
“是为了我自己。”她想起自己最近总在删除和妈妈的聊天记录。妈妈帮她约好的相亲她没再去过了,可是谎话越说越多,从某一次开始,她发觉她其实无比厌恶自己绞尽脑汁找出来的那些虚伪的借口——把自己的爱人藏在谎言里面,把母亲架在幕布前。“妈妈总要知道的,不能瞒她一辈子。”
天意的胳膊收得很紧,心脏会膨胀。海浪扑到沙滩上,那些水沫的动作和沙子颜色的变化在高空里看起来很微小,跑开又追回去的人也很小,山很小,船也很小。
“我不想让她再介绍别的人给我了,也不想在妈妈的想象里,我将来会和别的人一起生活。”小庄想要站起来,天意就松开她。
她把身体贴在玻璃上。很高,腿软绵绵地像是要晃,让她觉得有点害怕,于是她抓起天意的手——不是有点怕,而是很怕、非常怕,但是没关系。
“有点奇怪,小愉,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圈在身体上的手臂又收紧,温热的呼吸落在小庄的耳后,她转过身来,身后冰凉又坚硬,玻璃也是墙壁。“我们告诉晓昭好不好?”
天意垂着笑得弯弯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天她们就敲定了时间,就在几天之后,约章晓昭和程满去花廊聚会。天意还叫了韩知语,她告诉小庄,是她帮自己挑的那架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