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砚走后,屋子里电话声突然响起。
收拾茶杯的手微顿,简兮闻声走过去。
“我是顾月如。”
简兮挂了电话……她从行李箱中找到羽绒服,将衣服穿好悄悄出了屋子。
她步伐再轻,踩在楼层木板上多少还是会发出一点动静……
脚步声渐远,四周彻底静了下来。
关砚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心想都这么晚了姑娘真能折腾。
他赤脚踩在地上,抬手撩开了窗帘,透过窗棂缝隙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灯笼打着旋儿在她头顶转了转,灯影落在她身上,关砚微微恍惚,心头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顾月如站在水缸前耐心等她。
简兮刚走近,就听她用带笑的嗓音柔声说:“刚才从你身边走过,余光看到你的侧脸,我就觉得你很眼熟。你是简兮对吧?”
大冷天的,简兮却不想跟她套近乎,直接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顾月如顿了顿,问:“你爸爸他最近好吗?”
简兮不说话,两眼看着她。
顾月如苦笑:“简兮,看样子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简兮摇头:“我对你能有什么误解?听说我姨妈难产去世后,第二年你就嫁给了简从文。在此之前,你还跟我爸爸交往过一段时间……”虽然她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顾月如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说,所以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顾月如愣住:“是从柏跟你说的?”
简兮不喜她用这么熟稔的语气叫她爸爸的名字。
她目光清冷,极淡的看了她一眼:“他从不跟我说这些,更不会在我面前谈起……在他眼里,你们是无关紧要的人。”
顾月如上前一步:“简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从柏……”
简兮打断她:“我来带队采风,学校里组织的,我没想过要认亲戚。不过既然你认出了我,我也没打算隐瞒。很晚了,我明天再去看大伯。”简从文是个可怜人。
简兮说完转身上楼。
顾月如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她努力抚平心绪道:“如果那些话是你姥姥告诉你的,你不要听也不要信,简兮,我没有害过任何人。你姐姐她……”
简兮回头,她抽出手来,冷眼看她:“那你心虚什么?”
顾月如脸色微变:“我……”
“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突然提到我姐姐?”简兮盯着她略显慌张的脸,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顾月如,人在做,天在看,多给你儿子积点德。”
她被她的目光不由逼退了几步,顾月如抬手扶墙,双手仍在颤抖。
她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林方思,她跟她一样,都是怪物!
她声音发颤,兀自镇静地问:“她的相机,在你手里?”
简兮双手插入口袋里:“与你有什么关系?”她丢下这句话,转身上楼。
第二天一早,简兮犹豫再三,还是去敲了关砚的门。
关砚睡的浅,他顶着鸡窝头前去开门。
一看是她,他抱臂倚在门前:“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