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便拎起汪鹏举的后衣领,提溜着双脚离地。
只见汪鹏举瞪大了双眼,半空中挣扎起来,但……毫无办法。
整个殿内,放眼望去,实力最强的便是剑尊裴昭,他爹善弄权术,但是实力着实不济。
“放我!放开我!”汪鹏举被吊在半空中,明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骄傲,全是窘迫和害怕,他扫过一旁担忧紧张的父亲,颇有些嫌弃。
若不是他爹修为太差没用,他现在高低也得是个少宗主,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吃裴昭的苦。
裴昭不知他心中所想,半空中松开了手,汪鹏举重重摔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闷响,他角度刁钻,汪修然接不住自家儿子,眼睁睁地看着宝贝儿子摔倒在地上,心疼得要命。
“此时鹏儿已经道过歉”汪修然扶着自己儿子起身。
自打裴昭杀了老宗主上位以来,他自认为自己毕恭毕敬,从未生出过二心,没想到裴昭却刁难至此。
“鹏儿并非故意,乃是无心之举,此事主谋分明就是殷雪峰,我儿天真烂漫,最是纯善,怎会为难一个姑娘!”汪修然看向身后一直装鹌鹑的殷雪峰父子。
他心道裴昭是想拿自己立威,他便给他这个机会,抛出去个殷雪峰,既不会真的损了自己的利益又能全了裴昭想要的结果。
这计谋万无一失。
裴昭转头看向殷雪峰父子:“殷峰主,这可是真的?”
殷雪峰脚步微动,被殷鸿信拦住,他攥紧了手站在自家父亲的身后强忍冲动。
殷鸿信余光扫过汪修然的目光,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口道:“自是……”
“不是,是汪鹏举提出来的。”殷雪峰突然道。
殷鸿信忙打断:“雪峰他不知道……”
“你来说。”裴昭打断殷鸿信的话。
殷雪峰将唇瓣咬得发白,挣扎片刻,扭过头不再看汪鹏举目眦欲裂的神色,笃定道:“是他指使的,他想害死谢姑娘。”
他话音一落,周围哗然一片。
四周不乏外宗弟子和长老,听到这话,立刻将目光投射过去,虽说散修的性命不值钱,但她却也是顺利通过了宗门大比的天之骄子,汪鹏举竟然要将她害死在护阵内!
“鹏儿并非故意,乃是无心之举,况且他也已经给谢姑娘道过歉,甚至为了请求他的原谅跪在地上,这般,剑尊还要不依不饶?竟然听信一个殷雪峰的妄言,他一直嫉妒我儿,如今倒是攀咬起来。”
颠倒黑白说得便是汪修然,分明是他口出狂言被“就地正法”,反倒成了自己主动认错,谢泠和裴昭不依不饶。
二人对视一眼,谢泠投去可怜的目光,玄天宗内看着也不怎么正常的样子。
“嫉妒?”殷雪峰站直了身子,“当初是你让我故意输给他,助他拿下了宗门内参加大比的名额,凭何说是我嫉妒!”
“你这贱.人!”汪鹏举眼睛发红,瞪着殷雪峰恨不得千刀万剐,“平日.你吃我的用我的,白眼狼,看我不杀了你。”
两人竟要在主殿之上打起来。
裴昭皱起眉头,刚要出言,便听到汪修然道:“此时是我教导无方,但我儿至纯至性,宗门大比也是他以命相搏拼出来的,”他撩起袍子半跪在地上,“我愿引咎辞去宗门长老一职,但我儿是无辜的。”
裴昭良久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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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靠着这一手,收回了天衡峰的掌事之权,这么说,你还得多谢谢我。”
光影浮动,夕阳斜照,裴昭转过身,眼前之人已然变成了谢泠。
主殿之内只剩下谢泠、奚方、沈沧澜和裴昭,集会早已散场,弟子们收拾行囊前往分配给自己的住处。
“没那么容易。”裴昭取出一枚令牌朝着谢泠的方向扔了过去。
谢泠接过玉牌,这东西通体莹润,如凝脂般温凉,牌面雕琢着繁复的云纹样,“这是什么?”
“谢礼,此次若没有你从旁协助,还没那么容易处理汪氏父子,这是玄天宗的通行令牌。”
“你是真不怕我带着魔族大军打上门啊。”谢泠把玩着手里的令牌。
“怕,但你打上门之后要做什么?统御修真界?”
听到这话,谢泠皱起鼻子,修真界大小宗门各个世家乱七八糟,光是料理起来就得花上个千百年,麻烦得很。
裴昭轻笑:“那便是只想要我们玄天宗了,”他这话说得暧昧,谢泠本能地警觉起来,果然,就听他后半句话说道:“我倒不介意你打上门来,若你真做得到,玄天宗弟子可尽数为你所用。”
谢泠轻嗤一声,玄天宗弟子来去自如在修真界都名声在外,以裴昭这性子,她若真打过来,他定会将弟子们外放,或者另立门户。
届时,这玄天宗估计:“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吧。”
“我也是玄天宗的弟子,保证不会离开,我可尽数为尊上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