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没有“但”完，背后的荧幕挂上了陈闻和季深的照片，底下一片疯狂。

“但是！有的同学啊，他不仅翻墙，无视校规，他还踹掉了两块瓦！破坏校园环境！让他俩上来作检讨。”

陈闻手里捏着话筒，两人同时走上来，第一个作检讨的是陈闻，他缓缓开口道：：“这篇检讨书呢，是我身边这位朋友写的，文笔上乘，大家可以适当作一下笔记，但也不用太羡慕。”

……这开场白。

没眼看。

陈闻很快念完了检讨，话筒递到季深这边时，季深皮笑肉不实地盯着陈闻，夺过了对方手中的话筒，他压了压嗓子，用仅有两人的声音警告了一句：“傻逼，等死吧你。”

不怕死的陈闻满眼笑意，以相同低的音量回了句：“加油。”

季深捏着麦往主席台中间走，松了架子，眉眼中挂了点笑意道：“大家也看到了，我呢，作为一个关爱同学的新时代三好青年，已经把检讨书送给了旁边那位帅哥，下面由我来作脱稿检讨。”

老高掏出保温杯喝了口热水。这种不正经的检讨年年都有，正经的也不会站在台包念检讨，他早就习以为常。

“我本认为，我上的是教室的讲台，没想到是人生的舞台。”

底下疯闹作一团。

“想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我与陈闻同学在八中西墙一见如故！如果说他是苏轼，那么我就是张怀民！我俩相遇，就像伯牙遇到了钟子期！”

老高闻言抬头去盯着季深，眯缝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好于不小心被踹掉的两块瓦，我表示十分的抱歉与心疼。”说完他伸出左手捂了下胸口：“对不起，学校的瓦，我不该翻墙，但……”

老高感觉要出事，不想让他“但”下去，在台下挥手低声喊：“季深！可以了！停！别念了！”

季深非但没停，还给自己加戏，摆出一幅逝者安息的表情，装得神乎其神：“但我认为，学校也应该加强校园修善工作，让我们的校园更美好……”

话还没讲完，麦克风被强行消音。老高跑上台将两人轰了下去：“好好好！检讨念完了就下台！八中学子的建议，我们会采纳的…”

台下的人滞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热闹的掌声传漫开来，经久不息，其中还掺夹着几句不知哪个班带头喊的“牛逼！”

“安静！安静！”老高站在台上喊，眼见着音箱又要冒电流声。

季深拉着陈闻往宿舍楼跑，他们抄的是小道，避开了人群，跑到一半，他没头到尾地问了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篇检讨哈哈哈。”

两人扯着嘴角一通笑，笑声融入风里。

“还行，”过了一会儿，陈闻又笑了一声，开口道：“是挺牛逼的。”

“操，”他笑骂着回敬了句：“你也很牛逼。”

季深刚回宿舍摊在硬板床上手机就震个不停。他掏出手机来看了眼，全是李驰发过来的消息。

李驰：“兄弟，相当牛逼！我都想给你鼓掌！”

李驰：【动作表情】

季深对着那个哐哐鼓掌的表情包笑了声，回了他的消息。

——“别装了，你也是真捧场，那句“牛逼”就是你带头喊的吧。”

李驰没回答，只是发来一句：“出来聊会儿？”

季深看了眼正在阳台打电话的陈闻，回了句：“行。”

他和陈闻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