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云彻底睡不着了,他侧着身子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齐尘月,眼睛已经不知道闭上又睁开几回,每一次闭上眼总是有无数个念头冒出来,每一个念头都逃不开齐尘月。几次过后,荆长云彻底放弃了,睁开眼睛盯着齐尘月,听着他匀长的呼吸。
睡熟的齐尘月无意识的转过来,面向荆长云。因为离得太近,温热的呼吸直接扑上了荆长云的眼睛。荆长云知道自己该退开,但迟迟没有动作,看着熟睡的齐尘月,月光被云朵和纱幔遮掩,让他看的不太真切。十月的夜风透过未关的窗,扬起了纱幔的一角,加快的心跳声,遥远的汽笛声,所有的东西都在喧闹,只有熟睡的那人是安静的,只有月亮。
荆长云在自己的呼吸与齐尘月的呼吸交缠时猛然清醒过来,但云退开时月亮却被惊动。荆长云手比脑子快,没来由的紧紧圈住了齐尘月的腰,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怎么合理的松开手,只好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齐尘月睡的不安稳,半夜又被一个结实的拥抱勒醒,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带着怒气嘟囔:“你干什么呢?”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他正要扯开他继续睡,头顶传来荆长云模糊不清的声音:“还给你,还给你。”
“什么东西?”齐尘月疑惑的问道,“还给谁。”
“肠子,还给你,别过来。”荆长云模模糊糊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到底,还不忘别别扭扭的添一句,“齐…尘月快跑。”
“别怕别怕,世界上没有鬼,死了就是死了。”齐尘月叹了口气,凑过去抬手轻拍他的背安慰他,腿无意间碰到了什么,马上退开了,挑了挑眉,“小几岁就是不一样啊,睡着了还这么精神……”
荆长云整个人都不敢动了,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一样,如果这时候齐尘月抬头看,就能看到一只熟透的荆长云。
齐尘月觉得被勒着很不舒服,但因为不想惊扰身边熟睡中的人并没有挣脱,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直到再次睡去。
荆长云感觉到了背后温暖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拍在他的背上,暖意透过皮肤肌理,挠的他的心痒。前些天夜里的那朵被他吻住的茉莉破开了时间的禁锢,在血液里的每一处盛开。好想吻一吻这…月色。
齐尘月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人还被荆长云八爪鱼似的捆着。身旁的人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乱糟糟蓬松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一觉跟没睡似的,整个人腰酸背痛,他拍拍这颗脑袋:“阿云,起来了。”
荆长云还没清醒,一觉睡的迷迷糊糊,眼睛还没睁开:“几点了…再睡…一……”然后又睡着了。
齐尘月摸到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比预想的早了半个多小时。他转头看向荆长云,见荆长云又睡了过去,无奈的放下手表,那就再睡会儿吧,明明什么都没干,跟打了一架似的。
再过了一会儿,荆长云猛地从睡梦中醒过来,好像梦到齐尘月叫他起床了,不能让他发现我这样抱着他睡了一晚上,心虚的瞄了一眼齐尘月,发现他还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挪开自己的手脚,又把自己移到了离齐尘月远一点点的位置。
他在干嘛呢?齐尘月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察觉到身上的束缚一松,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挪走,应该是不想惊动他。于是只好闭着眼睛,配合着一大早奇奇怪怪的荆大少。
荆长云搓搓脸,隔着一点距离看着齐尘月,看的认真时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荆长云察觉到自己的笑意,赶忙正了正神色,我在干什么,真奇怪啊。
“齐先生,起床了。”他拍拍齐尘月的手臂,觉得自己非常得体。
齐尘月配合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笑的格外灿烂的脸,齐尘月看着他没忍住问道:“阿云,你一大早滋个大牙乐什么呢?”
“嗯?!有吗?没乐什么没乐什么。”荆长云有些脸红,支支吾吾的回应,然后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局面,立马翻身下床,“齐先生,我先回房间换衣服了,一会儿训练场见。”
刚开门就看见正要敲门的赵习源,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长云?”然后探头看他身后,齐尘月坐在床沿戴手表。
“赵哥,你早上好,我回去换衣服。”荆长云抓抓头发,朝赵习源问了个好,然后侧了侧身子离开,一溜烟钻进了隔壁房间。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情?”齐尘月朝赵习源招手,示意他进来。
赵习源关好门,走到齐尘月身边,递给他一个精致漂亮的信封。
齐尘月看着这信封的样式就知道是谁了,打开里面折起来的信纸,映入眼帘的是勉强能看懂的字迹。
“诚挚邀请齐尘月先生与我共度晚餐,我给齐先生准备了一份您会需要的礼物。今晚6点,满芳楼顶楼见。(自己来喔,可别带什么阿云阿朵的。)
关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