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谢十九。”我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搬了张凳子给他。我们一起坐到火盆边。谢沉尘在他师父收的弟子里排行十九,故而我常唤他谢十九。谢沉尘看向阿瑜,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小羽的友人?”
阿瑜冲他笑道:“我是阿渡的娘子。”谢沉尘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半晌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道:“去年九月。因着你在给你师父守孝,也不方便通知你。”
谢沉尘笑道:“无妨。虽然迟了,还是恭喜你们了,小羽。”我们亦笑着,承了他迟来的祝福。
我问:“你缘何会在此处?”
谢沉尘道:“本想应贺兄之邀去美食大会,谁知有好久未见的友人在洛阳候我,不得不辞了。你们应该也是去美食大会的吧。”
我点头。阿瑜笑道:“没想到你温文尔雅的,也会想去美食大会。”谢沉尘笑道:“谢某平日无所好,唯爱机关术与美食。”
我们闲谈了一阵,谢沉尘又问我们那口棺材是怎么回事。我把方才跟阿瑜说的话又跟他说了。还未来得及细想,门口再次传来了外头再次传来了叩门声。这次来的竟然是贺辛然。
“老贺,你怎么来了?”我们三人都站起了身。贺辛然身上一点也没湿,见我们三人都在这里,笑道:“好巧啊,这么快就聚头了。我估摸着你们快到了,又下了雨,所以驾了车来接你们,今晚先到洛阳堂口歇下。没想到你们走的这条路,我还找了许久。走吧。”
此时,外头的雨已经小了一些。我们立刻跟着贺辛然离开了。我们三人坐在马车里,贺辛然坐在赶车人的位置。这辆马车设计得不错,赶车人坐在外头,下雨也淋不着。
待走得远了一些,贺辛然道:“你们可知方才那里那是什么地方?”
我道:“应该是灵心观。”
“嗯。那你们可知那口棺材是谁的?”
我把我的想法跟贺辛然说了。我听到贺辛然叹了口气,道:“确实。我看洛阳堂口的史册记载,这位将军倒是忠义之士,当年成朝破灭,为了阻止云朝官兵入洛阳,孤身一人奋战到死。倒是可敬。”怪不得他的怨气这么重。原来如此。
正想着,贺辛然又道:“看看外面吧。雨已经停了。”
我们便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过雨后,天空尤为澄澈,星空比我们以往任何时候看过的都壮观。我立刻翻身上了车顶。阿瑜和谢沉尘也去一起上来了。马车悠悠地走着,秋风吹拂,倒是十分惬意。
这时,贺辛然回头看了看我们,坏笑着道:“坐好了吗?我要加速咯。”说着,他便在马臀上用力抽了一鞭。马儿嘶鸣着飞快地跑了起来。我抱紧了阿瑜,让她靠着我坐稳了。谢沉尘亦坐稳了身子,冲贺辛然喊道:“贺兄,再快些。我们三人比比,看谁坚持得最久。”
“好!比就比!”阿瑜立刻应了下来,“贺大哥,再快些!”贺辛然乐颠颠地依了我们,当真把马赶得更快了。我素知贺辛然驾车技术了得,也不知他和奉天堂口的二当家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我和阿瑜背靠背坐稳了身子,冲谢沉尘眨了眨眼,示意他坐稳了。谢沉尘扬眉一笑,眉眼间满是挑衅。
月色当空。车马粼粼,所到之处,群鸟自树梢上惊起,四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