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她离某些事情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其实我是……”白轻霄刚说几个字,突然呕出口血来。
“真言咒?”
林鹤语一看这反应,便明白了,连忙要运灵力为他疏理。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几次与她独处的时候,却还总是打哑谜了。
“不……咳咳……不……”白轻霄却退了几步,拒绝了。
“说不出来没关系,先不说。”林鹤语连忙安抚他:“我帮你疏理一下。”
“不……不要……”白轻霄还是拒绝。
“行,你先别动了,坐好。别掉下去了,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说。”
林鹤语这下真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他还怕她乘机伤害他不成。
就这小身板,病病弱弱的样子。她想害他,哪需要找借口。
不知道她哪个字眼戳到了白轻霄,他一边咳血一边说。
“我不会有事,咳咳,他们……已经盯上你了,今晚是离开最后的时机。”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咳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他力气很大,抓得她小臂上的皮肉有些疼。
“如果你只是想说让我离开这种话,那你可以放弃了。”林鹤语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现在可以帮你梳理一下身体里乱窜的灵力,但是如果你不需要,我也不会强求。”
“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白轻霄气急,“你看看我这样子,难道你也想变成我这样吗?”
“你这样?是哪样?”林鹤语缓缓道:“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自己说的话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你怎么知道!”
究竟是什么时候漏了破绽,对方又知道了多少,白轻霄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些天的事情,飞快地在脑海中浮现。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声叹息。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多得多,很多事,都是我知情且自愿的,不需要你来阻止。”林鹤语无波无澜,声音清冷。
这些话,听似无情,然而白轻霄也承认她自有她的道理。
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人,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他想赶她走,想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确实是是他一厢情愿。
他甚至都没办法说清楚为什么。
见他安静下来,林鹤语放缓了语气,道:“好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不能再这么折腾了。明天你还得帮我出钱买灵药呢,现在让我帮你?”
“咳咳,”白轻霄道:“你不能帮我,我的灵力与你们的不一样。如果参杂了,可能我就……要再忍受一次,逼出驳杂灵力的痛苦。”
他这话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在衍神纸的测录中,如今只有云郁离一人有纯净的灵力。
而他,就是云郁离。
“怎么会?”
就算是他的灵力再纯净,其他人引渡灵力给他,他的身体应当也可以化为己用才是。
林鹤语直接一巴掌朝他肩膀拍了上去。
白轻霄一惊:“别……”
“别动!”都吐这么多血了,还这么操心。
你不痛苦,谁痛苦。
林鹤语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被她细心引入白轻霄的身体中。
这时白轻霄突然又低声喊了一声:“师姐。”
“嗯?”还有完没完。
白轻霄低声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那天,引你去竹林的事了。”
“……”
这小子提的真是时候。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闭目,安神。”
没人教过他,疗伤的时候需要静心凝神吗。
闭目,安神。
一股凉丝丝的灵力,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入四肢百骸。
它强大却不失柔和,它纯净且坚定。将他千疮百孔的灵脉修补。
一滴泪无声从白轻霄的眼角滴落。
是“她”。
这样纯净的灵力,真的是“她”。
永安城一直在找的“神姬”,当真回来了。
与此同时,林鹤语也是心思百转。
她能猜想,他在这样的地方维持着风光生活,自然也要遭受一些难堪的待遇。
却万万想不到,这幅年轻身体已经如此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她来不及细问。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有树枝轻颤,树叶响起了沙沙声。
“嘘。”林鹤语微微用力,控制住手下的人,示意他别动。手上的灵力渐渐收势,做好应对的准备。
“哗哗哗”,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有一名女子,气喘吁吁:“怎么办,这些人穷追不舍!”
另一个女声冷酷许多:“街上人多眼杂,往里走,去林子里想办法处置了他们。”
两名女子从一旁的树影中飞掠而过,身后紧紧跟着几个身份不明的男男女女,
看来,又是被这街上的混混缠上的人。
林鹤语和白轻霄对视一眼,在鬼面具的孔洞后,两人分明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突然有了默契。
林鹤语问: “好点了没,跟上去看看?”
“师姐妙手回春。”他又恢复了那副伶牙俐齿,“今日我们就一同做一回护花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