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们吃过了饭,排好守夜的人,轮流休息,苏暖缩在被窝里掰着手指头数哪天能到都城,只恨不得离县城再远点,却不知有些人将要遭到应有的报应。
那王公子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又用了吴家医馆的药材,在雪停之前就不治身亡了。
王夫人千里迢迢而来,只见了儿子最后一面,满心怒气没处发泄,都怪到了吴大夫身上,又是气他医术不精,又是恨他家医馆的药材有问题,逼着县太爷将他处死。
且不说药材这事吴大夫是被蒙蔽的,只念在他当年救了自家老母的恩情上,县太爷也不能徇私枉法,只能敷衍过去。
王夫人不敢跟这个表哥闹掰,只得大操大办儿子的丧事,念在儿子喜欢女色,竟还异想天开的给儿子办个冥婚,再让那六个通房陪葬。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来年吏部来人考核,县太爷还想高升呢,见状连忙安抚了她,不仅将冥婚一事否了,连六个丫鬟都放了身契,让她们各自归家。
也是吴大夫医术高明,给王公子用药期间,那病没染到丫鬟们身上,本以为此生无望的她们拿着户籍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另一边,绿儿颜色好,买她的人伢子有意将她卖出高价,好生养着她。
病中的她得知苏山下了大狱,吴小姐与他和离准备另嫁,吴大夫卖了家宅赔偿给受害者家属,医馆也被同族收走了,心中快慰,打起精神来养身体。
转年,她被人伢子带去府城,卖给了一家花楼。
又过了两年,她被一位路过行商的商人看中,纳回家中。因她伤了身子再不能受孕,大妇能容她,此后她也算安稳下来。
再许多年过去,商人去世,大妇分了她些许银子,将她赶出来,她带着多年攒的贴己银子和一个忠心的丫鬟,平顺地度过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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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一行人抵达都城,苏暖看着巍峨的城墙,心里震撼的同时,一股新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躲在她衣兜里,被揉捏的没了脾气的恋爱系统默默委屈:反正不管你开心还是难过,都要来欺负我!
因苏暖手艺好,人也乖巧,路上得两位大娘多多关照,倒是没受什么苦。镖师们赶着去交镖,其他客人进了城门就散了,孙大娘关切地问:“暖丫头,要不晚点大娘陪你去找那个食肆?”
真让她陪着就露馅了,苏暖连忙拒绝,推说寻人问路总能找到。孙大娘没再勉强,与她说了落脚地址便离开了。
城门口就有年龄不大的小子寻差事,一个个自小在城里长大,都是百事通,给他们几个铜板,不拘是寻住宿的地方还是其他都成。
苏暖招来个八九岁的小孩,给了几个铜板,让他介绍介绍都城。
小孩年纪不大,但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将都城的布局说了清楚。
本朝颜王朝建朝百余年,起初的都城是先朝王都,因人口繁茂,分别在八十年前和三十年前扩建过。现下的都城占地面积极大,有内外之分,内城房价之高,非富贵显赫很难留下来。
外城的人口是内城的十倍有余,百姓们安居乐业,因扩建后离码头不远,运输发达,经济腾飞,人们在日常吃穿用上很是讲究。
都城百姓习惯用早中晚三餐,外城以东南西北划分,每个区域都有固定的摊位,也有流动的小贩,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他们叫卖的声音。
苏暖手里银钱不多,随镖的三两八钱银子还是跟小爱赊欠的呢,急需干活赚钱,跟小孩问清楚各个区的大致房价后,决定亲自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