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花了三分钟,接受了睁开眼再次转移地方的事实。
艰难地抬起头,想要坐起来都花费更多精力,还伴随着钻心的疼。
太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变得娇气许多。莫辞叹气,手随意搭在腿上,任它颤抖。
这周围很安静,像是没人住一样,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只不过身上盖着破旧的被子,墙角有个装了半桶水的桶和老旧的工具,她也猜到了这边的场景。
“终于醒了?”
嘶哑的声音响起,莫辞头转向门口,看到一个脸上都是伤疤,坐着轮椅的老人,心想这就是恩人吧。
只可惜身上的伤痕和不知是不是被毁掉的嗓音都代表着这个人的不寻常。莫辞也不敢做出其他动作,老老实实点头。
“那就出来干活。”
见莫辞没有动作,来人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因为面部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
即使身上疼的不想动,莫辞依然下床,拖着步伐跟在老者身后。
这里的环境很糟糕。
废弃的场所,墙壁充满裂缝,水顺着缝隙低落到地上,形成小水坑。
“现在就把那个缝隙填起来。”老人指了指地上摆着的工具,说完留下莫辞和地上一堆工具,推着轮椅走进另一个房间。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莫辞蹲下身,挑拣地上的工具,有点眼熟的,好古老的的工具。
蹲的有点累,莫辞干脆坐在地上。反正现在穿着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也不想原本的衣服去哪里了。
经过空间转移,她可不认为原本就又是血迹又破的衣服能穿。
能被捡回来,包扎换衣服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个小屁孩还会这些。”
老者意味不明地说道。
一个身穿华贵服装的成年人浑身是血倒在地板上,在这里属于不稀奇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是小孩显得独特。
这颗星球是被称为“避难所”的地方,都是各种各样的被驱逐的人组成的“国家”。
经常有些穿着华丽的服饰的人昂首挺胸地走下星船,在枪口下保持最后的体面,可在这里生活不久之后就明白面子尊严都是不重要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不知道这小孩犯了什么罪,小小年纪就被丢下来。
老者也没多关注最近新来的人,以为莫辞也和平时那些人一样都是罪人。
“嗯。”莫辞手里动作不停,她的妹妹对工程科研很感兴趣,但是又怕被骂,就拜托莫辞和母亲说她喜欢这科目,这样妹妹就可以来蹭课。
她也接触这些三四年了,或多或少都学到了许多。
“明天记得早起,你房间是刚刚躺的那个,晚上不要随意出门。”老者滚了一支营养液过去,推着轮椅走了。
营养液混浊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光芒闪动,做完这些活,莫辞无可奈何地倒在地板上。她现在身上疼的厉害,看这环境也不指望能得到好的治疗,连营养液都是出生后见过的最差的,她估计这里面的营养成分只能保证活下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也。
莫辞伤感了一会儿,灰溜溜地爬起来。嘴里叼着营养液,扶着墙壁就一瘸一拐走回房间。
嘶——真疼。
好在习惯了这种疼,也能自我催眠睡觉。
“噔噔噔。”
一大清早就被吵醒,心情着实不美妙。
莫辞正准备发脾气,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袭来,上半身往旁边一仰躲开了。
侧过头,眼前的是一个长棍,而长棍的另一端被老者的手握着。
“醒过来了就赶紧起床。”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
莫辞长叹一口气:“好——”
她忘记了,现在不在家里,都怪昨天,旧伤复发,差点睡死过去。
随手抹把脸,也没衣服可以换,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瘸一拐的模样就和小乞丐一样。
从她重生十年起,就再也没体验过这种日子,挺怀念的。
莫辞扯扯嘴角,自我安慰:既然以前都能从奢入俭活下来,没道理现在就不行。
前世的时候,莫辞是个家里受宠的小公主,仗着有人宠爱,跟着哥哥们“胡作非为”,一朝变故,世界都变了。
出现了电影里的丧尸,一家人被迫分开,她为了活下去也做了从来没做过甚至鄙视的事情。
现在的经历简直就是复刻。
“别摆出一副世界对不起你的样子,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心里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德性。”老者见不惯大多数人初来乍到时身上的故作清高,对此嗤之以鼻。
不,不是,总觉得你误会了什么。莫辞眨眨眼,愣了一会,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老者就调快轮椅的速度走远了。
为了不被丢下,她咬咬牙,使劲浑身力气跑起来。
说是跑,其实也只是快走。
莫辞跟着老者一路穿过阴暗狭窄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