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时光多好，哪怕相遇的时候那么多误会，他和安歌也还是走到了一起。

唐尧从一堆实验数据表格中抬起头，看到了玻璃上满脸憔悴的自己，三个通宵过后，脸上已经长出了胡茬，而眼底也微微发青。

拉开厚重的床帘，阳光射进昏暗的办公室，却只能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毫无温度。

“可惜是梦……”

唐尧惨然一笑，如果能有早知道，或许他就不会为虚度了那段甜蜜的校园爱情。

敲门声响起，一张熟悉却又比记忆中成熟的脸出现在门口。

记忆中黑色的长发已经剃短，微微扬起的发丝看起来干练中带着柔软。配上那张极具东方美人特色的面孔，少了记忆中的病弱，多了坚毅，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气质。

唐尧揉了揉后颈，招手道：“羽羽你来了啊？快过来帮我揉揉……疼。”

“又通宵了？这次又是连续几天了……你要我怎么说你啊？”

凌羽抱怨着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帮唐尧揉着后颈，道：“向导本来身体就弱，你还把自己当哨兵一样天天不是熬夜就是通宵……不想活了？”

唐尧垂着头任由凌羽抱怨，过了许久才道：“羽羽，我梦到曾经开学考的时候了……这次已经很完整了，我还看到了空难的记忆，几乎是整个人融入到过去的故事中一样……”

“阿尧，都过去了。”凌羽手下动作顿了顿，才道：“之前你研制出来的最新安抚药剂已经投入使用，我带来了各大军团的数据反馈，你看看……”

“我回到了过去，说明回梦剂是有用……”

只听哗啦一声，满桌文件尽数被凌羽扫了下去。

凌羽瞪着眼睛，看着憔悴得没有昔日一丝美丽的唐尧，眼眶微红道：“你怎么……你怎么能拿自己试药！你知道这是帝国严令禁止的吗？！那段回忆对你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为什么没有胆子去见他！”

泪珠一滴滴落到地上，凌羽肩膀轻微颤抖：“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了啊？现在的你，哪里还有曾经‘第一美人’的样子！”

“你也说是曾经了啊！”唐尧吼道：“而且我如今已经不再是花瓶废物！这容貌对我来说也是……”

“阿尧！”

凌羽的呼声开始模糊，直到渐渐远去。

……

唐尧再次睁开眼，周围是环境还是医院的病房。不知道为什么，他头疼欲裂不说，胸口还有阵阵闷痛，仿佛经历过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

每次过度使用精神力的特殊能力，唐尧总是会一睡不醒不说，醒来后都胸口闷痛，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就隐隐约约记得一种刻骨铭心的悲痛和遗憾。

真是荒谬，可能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压到胸口了。

唐尧下意识揉了揉后颈，然后愣了愣。

他为什么要揉后颈啊？

之前顶多胸口阵痛，这次怎么还附带下意识动作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门恰好在此时敲响。

唐尧顺着光线看向门口，等看清来人后，喃喃道：“羽羽？”

来人一愣，温和的性格让凌羽没有露出很大的反应，但他身后人就没这么冷静了。

哨兵一步从凌羽背后迈出腿，本想开口大声讽刺，但想到这里是医院，收敛了一点道：“才见了几次就叫羽羽，你恶不恶心？”

凌羽拍了拍洛克的肩膀，走上前道：“阿尧，好点了吗？”

是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声音，感觉比梦中少了些什么。

唐尧点点头，看到洛克不情不愿放下的慰问品，朝着凌羽不好意思道：“羽……凌羽，对不起啊。‘红日’被我弄坏了。”

“你竟然……”

“洛克！”凌羽打断暴躁哨兵的话，让洛克安分点后，转过来道：“不用客气。其实我也只是转交而已……”

转交？是谁？

虽然好奇这个人，但是弄坏了东西就要好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