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只是换了主角,却远远比上次要漫长。
一切结束后,唐尧揉着手腕,生气却只是轻咬搂着自己的手臂,“坏人!狗东西!”
这小猫挠人一样的举动,安歌却坏心思地收紧了怀抱,“现在都学会骂人了。和谁学的?海涅?还是谁带坏了你。”
唐尧转身,盯着永远一脸平静地哨兵,“不需要带坏,有些坏人就是该骂!”
安歌挑眉,还真没有谁这么说过他,不过唐尧现在的状态确实……好玩又好笑,他没感到生气。
于是接话道:“比如谁。”
唐尧盯着眼前好看又一脸无辜的哨兵,终是破功,小声嘀咕道:“某个就喜欢一脸无辜骗人的家伙。”
有点可爱。
安歌没想到平日里虽情绪明显却太多掩饰的唐尧,会有这样歇斯底里暴露的一天,“那你讨厌他?”
“不,最喜欢也最讨厌他了!”
是真上头了。
安歌拉过唐尧顺毛撸了下,收起录音,低沉的笑声响起,“过了成熟热,可不能耍赖不认账。”
已经醉在哨兵素中的唐尧,自然无法回答,下意识应着,靠得更近了。
今天传来的情况有所改善,首都星内入侵的虫族被清理干净,运输通道也被封闭。
带来消息的人是之前失踪的凌云。
凌云还带回一张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照片,维克托看到的瞬间就将人以保护为由扣在了军部。
这张照片安歌没有印象,但是上面的两个人他都很熟悉。
维克托把照片投影发了过来,连带着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看来凌云是真的恨你。”
安歌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特别是凌云的恶意,“烧了吧,这东西没必要存在。”
一切会将叛乱缘由指向自身的证据,都该被清理。
维克托顺手将烟头摁在照片上,随着火焰燃烧,直至烧成灰烬后被清理。
“我没想到他一直在意的会是……”
安歌难得安静地听着维克托说了他们的曾经,目光转而落到身旁的唐尧,“皇室注定会覆灭,但有个人我要带走。”
“你是说唐尧?他也是实验的受害人,但……你和他之前的……”
安歌的手指划过唐尧的鼻尖,“他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
还是那个小歌。
维克托摇了摇头,“回炉重造的人性有了,只是不多。”
“能这么说你自己儿子的也只有你了,元帅。”
维克托动作停住了,眼里充满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让这个已经年过百半的哨兵产生了动摇,“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的……”
安歌默默关闭了光脑,留着对面的人抓狂,并将光脑静音。
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吧,素未谋面的母亲。
黑发哨兵闭眼靠在柔软的靠枕上,说不出此刻的情绪,平静无波的内心有丝解脱。
安歌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泛着银光的白布,似丝柔软顺滑,随着他的目光这块陪伴他二十余年的物什就这样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徘徊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拂过安歌的额头,消失在了空中。
安歌睁开眼,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母亲留下的这饱含担忧和爱意的精神力曾经帮他度过最为难受的精神力暴动期,也是好多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安歌被重创为什么没有当场狂躁的原因。
高等级的向导可以消耗生命力将精神力化作实体物件,这样的物件上面会饱含她生命中最后的期望和所有的精神力。
临死前的长公主,留下了她想要保护孩子的愿望,所以在唐尧出现前,没有人能让这块白布有所松动。
无论安歌去到哪,它都会跟到哪,已经完全是安歌的一部分。
这样的东西,现在有了不同的一件,来自不同的向导。
根植在他精神域中,毫无控制欲,只有持续付出的物件。
能做到这样的向导,安歌又怎能让他离开。
唐尧对此毫不知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付出的所有精神力和部分生命力,没有自己的欲望,甚至一点点期望都没有,只是希望哨兵能一直需要他,能不会因为精神力躁动而难受。
哪怕亲生母亲都做不到毫无欲望,却有一人只愿做他的助力,无所祈求。
安歌低下头,在睡梦中的唐尧额头落下一吻,“睡吧。”
房间内散开的哨兵素,让唐尧的呼吸越发均匀,看得出是一场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