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时一秋身体前倾,看见了楼下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用一道炙热的视线直直盯着自己,还撸起宽大的袖子,一副要抓人的样子。
莫名心虚的时一秋赶紧从房檐上跳下来。在他落地的瞬间,一根浅色的羽毛正巧从他的鼻尖落下。
“……树上的风景挺好的。”时一秋捡起羽毛塞进口袋,假装无事发生。
大叔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而后换了个表情,“客人,您怎么上楼顶了,这项参观业务是要另收钱的,你要是摔了小店可不负责啊,我们屋檐的琉璃瓦也是上好的窑厂烧制的,少说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这维修费用麻烦您结算一下。”
“您要不先把那边的楼梯修一修,都要没办法过去了。”时一秋指了指楼下,试图转移话题。
“明儿我就去冒险家协会挂个委托。您稍等一下,我去拟份契约,我们把钱结算一下。”大叔乐呵呵的朝房间走去。
……
时一秋心在滴血,他转身就往往起重机方向跑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穿着须弥服饰的女子。
“抱歉抱歉,”时一秋双手合十,急忙道歉。
“没事,你不必惊慌,刚刚那位是望舒客栈的掌柜淮安,那番说辞是故意吓唬你的。听说此地仙气云集,偶有祥兆降临。为了避免惊扰仙人,淮安掌柜已经劝退好几位像你这样的客人了。”女子倚着栏杆,看灯火散碎的光彩。
“抱歉,是我的问题。不过您懂得蛮多的。”时一秋震惊,这位须弥人说得一点都不差。
得知对方是须弥来研究璃月风俗的学者,时一秋比了个大拇指,“您在这儿有听说望舒客栈住了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驱邪高人吗?”
“嘶……”学者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没听说过有什么驱邪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的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吗?和他聊过一次,我受益匪浅。他现在应该回到璃月港了吧。”
帝君,从全世界路过,唯独与自己碰不了面。时一秋仰天长叹,却见楼下的茶馆不知何时聚集了很多人,他点开系统,上面显示剩余时间只剩13分钟。和行秋他们碰面是不可能了,时一秋拜托了学者捎个口信,便坐着起重机准备溜走。
灯火阑珊,有人站在望舒客栈的公告板面前,拿着一沓纸,用毛刷刷了一层浆糊,手法娴熟地贴了上去。旁边识字的看客眯着眼睛读,“「空行万境,掇星攫辰!日月暗灭,天君独尊!」”
“什么门派?这么霸气。”
“向总务司报备过了吗?怕不是什么骗钱的组织。”
行秋也在人群中凑热闹,他拉着重云试图往中间挤,“什么东西,让我也看看。”
时一秋躲在花盆后面,屏住呼吸: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上一次。要命了,时一秋看着一侧平静的水面,思考大变丘丘的画面会不会太过炸裂。
玩闹的小朋友找不到家人,蹲在地上嗷嗷大哭。一位吃瓜群众换了姿势,伸长了脖子看,恰好挡住了这边的视线。时一秋见状,便鬼鬼祟祟地跨过栏杆,爬在草丛里装死。
重云感受到似乎有人影的晃动,他敏锐地抬眼,往时一秋的方向看去。
霓裳花随风而动。
修长的手指顺势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只差最后一笔就要完成阵法,一旁的行秋却拽住他的手腕,指着公告牌,“看这个!”
被打断的重云也没有生气,反而配合地念起了公告板的留言,“'我若想强行将之留在身侧,仅会徒增悲伤……因此便压抑心火,只在山野间追踪其脚步,挂念其遭遇……'”
“哇!这人好变态啊!”有客人嚷嚷。
“谁写的留言啊……好可怕。”一个小姐姐摸了摸胳膊,被吓到了。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工作人员也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时一秋趁现在悄咪咪地往水边挪。冰凉的水浸湿了他的腿,布料吸水后牢牢的粘在一起,需要用力才能划动。
灯火渐远,时一秋游动的频率因为换成丘丘皮裙而提高了一点。月亮映在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时一秋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还能支持多久,眼睛因为进水而逐渐睁不开眼,身体愈发沉重,他困得想睡觉。被猛灌了几口水,他才费力的从水中挣扎起来。
前方三十米左右浮着一个闪着亮光的匣子,还有微弱的火光,时一秋奋力狗刨,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夜半时分,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望舒客栈,他疑惑的看着琉璃瓦上摆放的一盘杏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