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鸟哨。
当初开开心心和好朋友分享的东西居然遭致灾祸,二十岁的女孩哪受得了这个。他时常在宁蓁身上翻找鸟哨,提醒她那场惨案,早该愈合的伤疤被他播种的毒液刺激到脓肿溃烂。
她鲜血淋漓,却仍不向他忏悔,反而日益冷漠下去。
真没意思。
再怎么搞点花样出来?
终于,莫昭的魔掌伸向了她的大学室友。
宁蓁是匹怪胎,路筱梦才是正常女生该有的模样。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艳羡与崇拜。他用一顿饭的时间勾引她,两人顺势发展为地下情人。这种关系他见怪不怪,但在女大学生的世界里尚且属于禁忌。他丢了点宁蓁不要的首饰和包过去,甜言蜜语几句,劝诱路筱梦帮他拍下宁蓁的照片。
“我不干了。”
路筱梦的眼睛也十分清澈。他说话时注视着她的瞳孔,那是最小的镜子,映出他的面容,多么优越。
“心理医生嘱咐过不能声张。你做了件好事,筱梦。”
莫昭严肃地宽慰了她。只要说上千万遍,谎话也能变成真的。
他得到了战利品,一段宁蓁的视频。
路筱梦大概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扔了回来,中间还夹着她们几个走动的身影。听说这阵子学校重视起消防宣传,以防火为由要求学生自查违规电器,撤掉床帘。那周,寝室无人时,宁蓁在床上换了睡衣。原本寻常的举动,却因为消失的遮蔽沦为软肋。
莫昭拖拽进度条,停在她衣不蔽体的几秒,反复截图。
他坐在摇椅上,薄唇泄出满意的狞笑。
这下,你逃不掉了。
所有违逆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
“死。”
偌大的办公室内回荡着男人的命令。
陈秘书搂着文件,百无聊赖地站在桌旁,手指一圈圈绕着微卷的头发丝。
“我说,你也太斤斤计较了。人家会讨女孩欢心,那是他的本事。你毒死他的狗算什么?”
莫昭狠狠瞟了她一眼。
“陈女士,不会说话就报个口才课去上。”他鼻腔喷出愤怒的气息,“别忘了你的身份。”
陈秘书笑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到底做不做。”莫昭质问。
“不做。”她啪地甩下文件夹,“让我给狗下药,损我的阴德,想得美。”
他冷哼一声:“那交给小刘,他愿意。”
她抱着胳膊,挑眉打量着莫昭。“莫缘看人真准,你好像真有那个NPD。”
他顿时怒不可遏,拽住陈秘书的衬衫,勒得她汗毛直立。不是NPD三个字母激怒了他,而是她口中的名字。
“你跟她勾搭上了?”
莫缘,他学佛的二姐,近期公司里传起风言风语,说她即将归来取代他的位置。
都他妈来坏我的好事!他弯曲躯干,死命掐住陈秘书细长的脖子。女人真狠毒啊,单单一个人背叛他不够,还要手牵着手背叛他!他忽然想起宁蓁的大学室友,那个路筱梦。她竟敢说干锅“牛蛙”?她们分明是一伙儿的!合起来演戏耍他!
莫昭当即给了她教训,朝着离岸流猛按她的脑袋。东南亚的海浪凶险,卷走一两个游客不是稀奇事,可是她居然没淹死。
“咳咳!”陈秘书上气不接下气,却眯眼瞪着莫昭的脸,“什么叫勾搭……我只是告诉莫缘,你用活鸟做标本,策划网暴温霖,还打算毒死他的狗……”
“够了!”
他怒吼着把人掀翻在地。她额角磕出了血,一声不吭,跑出了办公室。
*
身边净是虎视眈眈的眼,事到如今,他必须再去请教大师。
“如果采取合婚术测算……”
莫昭终于接替成理,走上合婚的老路。仪式表面是结婚,本质其实是献祭,献祭妻子的命数换自己前途坦荡。他一早就计划着这件事,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更没想到,宁蓁不吃这套了。
冷暴力加诡辩似乎动摇不了她,她的心极端混沌,又极端澄澈,他已经摸不透了。
莫昭被抛弃了。伟大的年上引导型恋人被抛弃了。难道她也被大师指点过,突然顿悟?怎么可能。一定是因为半路杀出一个温霖插在他们两人之间。
那就让冷暴力升级吧。
蓁蓁,看看这回,你还想逃到哪里。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福缘寺见。
当天傍晚,莫昭回忆起她大四时,他们即将分手的场景。
“我的书要出版了,我的自传。”
他假装不知道宁蓁热爱写作,高高在上地炫耀,嘲弄她的梦想。
“是吗。”
她的回应一如既往,却坚如磐石。
可笑。再坚硬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趴到我腿边,吻我的鞋尖?
暗暗得意之际,宁蓁夺走他的手机开始奔跑。他不假思索追了上去,踏进她的陷阱。鸟群聚成黑云,末日一样压下来,他感觉无数的翅膀扇着他的脸,一巴掌,两巴掌,他甩给宁蓁的痛加倍地还了回来。
出来!
你他妈给我出来!
莫昭挥开飞鸟高声吼着,回应他的只有噩梦般嘈杂的鸟鸣。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追不上,只能循着路灯的光走回公路。
该死,都该死!那些破鸟,被肢解还不满足,非招惹我一把火烧光整座山。
还有你,宁蓁,等着你的裸照公之于众吧,这次我绝不可能再心慈手软……
第二天,莫昭仍若无其事地出席酒局。他嗓子干痒,额头发热,但穿上西服的仪态依旧完美无瑕。酒桌边倚着女人,新面孔,老面孔,旋转的酒盅一样骨碌骨碌滚过去。他好像眼花了。
“贺总,今天带来的这位是……”
“哎,君子观棋不语。”
谄媚的欢声笑语中,有人率先举杯。
“来,各位,敬鸿鹄计划。”
莫昭也举起杯子,霎时间,天昏地暗。
“莫总!莫总醒醒!”
“快,叫救护车!”
*
一周后,公司前台。
“哎,陈秘书!莫总这几天怎么没来啊。”
“哦,他呀,进ICU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说呗!”
“据说是突发心内膜炎,发高烧呢,感染的什么……鸟肠球菌。”
“鸟肠球菌?听都没听过。”
“是吧,挺罕见的,免疫力健全的人可感染不了。”
陈秘书笑得灿烂。打听八卦的员工们纷纷感叹,真是命途多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