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空条女士,”看见她从总统夫人里出来后纳兰迦紧张兮兮,“特莉休吃饭了么?”
“放心吧,她已经没事了。”
“这样,那就好。”
男孩长舒一口气,还以为特莉休会想不开绝食呢,毕竟被亲人背叛的痛苦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过来的。
“可以吃饭了吧,纳兰迦?”阿帕基抿了一口红酒,“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嘿嘿,难得吃大餐~”米斯达大快朵颐的同时不忘给手枪们投喂,“可惜了,披萨要现烤制,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
纳兰迦插起鱼,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我想吃热乎乎的玛格丽特披萨…浓郁的番茄配上马苏里拉芝士和罗勒叶,想想就好吃。”
听起来挺香的,不过她又感觉不到饥饿,可能是因为她并不是这个时空中的人的缘故。于是她站在不远处放空,不知道徐伦那边怎么样了?
“您不吃饭么,夫人?接下来的旅途漫长,不补充营养可是不明智的选择。”
是乔鲁诺,他礼貌的走过来,询问的时候微微弯腰,看起来像个绅士。
“你也没有吃,不是么?”
被戳破的乔鲁诺并没有感到尴尬,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陪我说说话吧,乔鲁诺。建议我抽烟么?”
她总是劝承太郎不要抽烟,这些年来他确实很少这么做;可能是她工作的原因,她反而有时会来一根。趁徐伦睡着后,她会偷偷跑到花园里抽烟,如果她的丈夫在家,这根烟通常不会烧到烟蒂。
承太郎从她手中顺过香烟:“高中的时候你总让我少抽一点,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
“那又不一样,”她试图反驳,“我是因为工作压力,而且一周不到一根,你那时候才多大?坏孩子~”
“有压力就释放,不过可以换一种方式,柳。”
花园的桌子很干净,得益于他们每周都会有两天在这里享受下午茶的好习惯。承太郎的风衣被他垫在桌子上,他们亲吻、侳嗳,晚风有点冷,她喜欢缠得他紧一点,用对方的体温取暖。
花园和他们房间的后门相连,男人抱着她走几步就回到了卧室——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太刺激了,但反抗无效,这种体力活往往由不得她来说结束。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承太郎把她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那里刚刚被他咬的通红。
“今天…解剖到的尸体是一个孩子的,女童,六岁。”看向天花板,她慢慢回忆,“是溺毙的,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开始肿胀了。”
六岁的小女孩,也就比徐伦大一点点,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如此消失在世界上。
“你说为什么?明明生命的诞生要那么长的时间去孕育,可是毁掉却这么简单?”
是在问她的丈夫,也是在问她自己。他们的女儿逐渐长大,面临的危险也越来越丰富,她开始担心自己不再能给她提供保护伞。
她曾经试图屏蔽徐伦的痛觉,认为这样可以让她收到的伤害少一些,却被承太郎制止。
“乔治的死亡是意外,但别让徐伦步入他的后尘。”他这样和她说。
于是她短暂放弃这种不理智的想法,选择信任她的丈夫。可压抑在心里的恐惧在随着被解剖的孩子的尸体再次迸发,女儿在柳心里又一次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可是从小养成的性格让她根本无法乐观的面对自己最爱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承太郎那么强,她还是会担心他受伤,何况徐伦。
“我不能接受徐伦受到伤害…”她眼眶酸涩,“如果她有一天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成为母亲后她在某些方面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承太郎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但是在妻子焦虑的时候他会把她搂在怀里有耐心的等她平复,就像小时候柳会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一样。
“至少不要让她在我前面离开,让我看着她长大成人。”不要在最应该绽放的年龄凋谢。
“不会有那天的,柳。”
他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女儿,而徐伦也会成长成坚强果敢的女性。他的妻子应该乐观一点,这些重担交给他来肩负就好。
那根抽到一半被承太郎掐灭的烟终于在今天燃到了烟尾。只不过此刻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女儿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乔鲁诺询问,可眼睛依然警惕的盯着四周,生怕有敌人偷袭:“您想和我说什么呢?女士。”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我个人小小的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如果不伤害他人的利益的话,我很乐意。”
“那么第一个问题,您的头发是染的么?”
“不是,”他摇头,“是15岁生日过完后的某一天头发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问过我母亲,她说可能和我生父有关系。”
“你认识你的生父么?”
“不认识,我母亲也不愿意告诉我,不过我有一张他的照片。恕我不能把他展示给您。”
“没关系,我来猜猜就好,”答案已经浮出水面,她实际上已经能够确认,“他和您一样有着一头金发,或许你们两个肩颈后面也都有一颗星星一样的胎记。”
荷尔荷斯口中那个提前逃脱的日本女人居然远渡到意大利,难怪他们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您认识我的父亲?”
“接触过。”还是过命的交情呢。
“他是个怎样的人?”
“哪一个?”
乔鲁诺瞪大双眼,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一个人还能有两个父亲?
“乔鲁诺,过来吃点东西吧,”布加拉提招呼他回去休息,“光这么盯着也不是办法,先补充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男孩的表情看起来像受惊的猫,带着答案看问题让她越来越笃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