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服务?他虽然不好看,但这里想必真有漂亮的男服务员吧?想来任天宇应是这里的常客,即便是直男,大概也享受过不少不好言明的服务?
李瑛莫名有些恼火。
“你等等。”他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陈经理。
“刚才他们说的……服务,你们这里是有的吧?”
陈经理帅气的脸上笑容微滞,却还是礼貌地点头。
“那我也……”李瑛很快打消了这罪恶的念头,“算了,没事。”
他被自己这浪荡的想法吓到,分明30年来,他一个人也很愉快。
陈经理绷紧的眉梢松缓下来,李瑛目送他离开,走进今夜属于他的新世界。
有钱人的世界。
这一层的私人空间大到离谱。
他从外间的客厅,溜达到里间的客厅,又胡乱推门进了一间好似办公室的地方,后面的会议室、棋牌室,甚至还有电影放映室和健身房。他没打过高尔夫,对富人的室内高尔夫完全没兴趣,浴室里靠着落地窗的浴缸宽大到可以游泳,但若不是暴雨,李瑛一定要去窗外的露天泳池好好扑腾几下。
这不是他小说里纯YY能写出来的东西。
浴缸里温水才自动放了一半,李瑛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光跳进去。
这地方一晚上要多少钱?
管他呢,开房的人是任天宇,付钱的也一定是任天宇,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
窗外一声惊雷只在飘摇的雨幕里留下一道白光,这房间大概隔音极好。
沉在温水里吐泡泡,李瑛全身紧巴巴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蓬蓬白雾笼着他视线愈发模糊,他好似不受控制似地把手往下伸,然而这一刻,脑子里竟率先浮起了任天宇的脸。
李瑛没克制,任由思绪随便飘到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这种短暂的自我愉悦在李瑛孤独的人生里不计其数,可他脑子里从来没有某个人具体的影子,就连暗恋林克己的那几年,他也没想着林克己做过这种事。
他有些懊恼。
可只要想到任天宇本就是他创造的意|淫对象,李瑛又忽然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他最后的一声闷哼在氤氲水气里变得破碎,整个人仿佛被温暖裹挟着快要融化。
这个夜晚,还真有些愉快。
晚上七点半,几个CEO冗长的演讲终于结束,会场里轻扬婉转的音符再次响起,任天宇不喜欢爵士乐,可他参加的所有晚宴几乎都会请一支爵士乐队。
“任总,下一个就到你了。”高翎在他身边轻声说。
按照流程,任天宇是今天晚宴发言的最后一个。
高翎的稿子他照例改了一半,商业上,任天宇不撒谎,但他说话也只说一半。
入场时间不短,周围几桌总有姑娘投来热烈的目光,于任天宇而言,他见过各类人对他投来的各类目光,炽热的带着爱慕的、嫉妒或谄媚的、鄙夷或愤恨的、甚至惊恐畏惧的……他起初觉得不舒服,但见多了,人或许就会麻木。
这是他留高翎一直在身边的原因。
秘书、助理、保镖……以及他每次应酬的女伴。高翎眸子里的光总是淡淡的,他知道,这女人对他没有欲望。
这种淡漠让任天宇颇为安心。
他曾经觉得这样就挺好,直到忽然遇见了李瑛。
那个人……会对他投来关切和忧虑的目光。
不是假装,虽然任天宇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确信,李瑛真情实感地在担心他。
在他自以为足够强大的这几年,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
这个陌生人凭什么?
他很好奇。
于是当脏兮兮的李瑛一脸惶恐地扒开他衣服时,任天宇忍住了打人的冲动,这个男人分明已经脸上挂彩,被揍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却怎么能还是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去关心他是否受伤?
任天宇不理解。
他眼里的李瑛,总是一副可怜模样,但却好似永远不需要怜悯,这样的人……在关心他?
为什么会想起李瑛呢?任天宇思绪随着恼人的爵士乐一起中断。他一时捋不清原因,但心情有点儿好。
“任总,到你了。”高翎仍是淡淡地说。
五分钟的演讲后,会场里掌声雷动,场下几位相熟的合作伙伴已经迫不及待地端着酒杯想要找任天宇叙旧。任天宇瞥一眼手机里的新消息,不由得勾起嘴角。
他在觥筹交错间正看见自己的亲姑姑和建州副S长打得火热,任天宇瞥一眼高翎,两人没说话,高翎便点点头,转身消失在簇拥的人群里。
副董事长真是不省心呢,任天宇想。
八点刚过,任天宇便离了会场,他说不上多讨厌这种应酬的场合,可今晚,任天宇只要一想到有人嬉皮笑脸地在他的地盘上妄想什么特殊服务,胸中就莫名憋闷。
谁给他的胆子?
任天宇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正如他希望其他人也别来关心他一样。
然而此刻,他站在叠满的水雾的浴室里,看着那双眼紧闭、全身都在温泉里烫得发红的傻子,心口还是被什么狠狠扯住。
屏息,任天宇几步冲过去,一只手臂便将人捞起来:“你,最好没死。”